“他不是工具。”佘褚知道自己不该打断羽惊的话,可她还是低声说,“非得要用过了才能有自我。”
“钧天帝陵要开了。穹苍一定会派人前去取回钧天剑。我听说过钧天剑和玉骨骰一样,都是伴随天星地魂之命诞生的天材地宝,非天星地魂不可得。长老院之所以如此看护乌陵行,不就是觉得他是天星地魂,不能有损伤吗?”
“如今眼看钧天剑出世,长老院一定会想要乌陵行拿回这把剑。这是乌陵行离开思幽的唯一机会,我不可能放弃。我也会保护好他的,你不用担心。”
羽惊听着有些无奈:“你明知道我担心的是你。”
佘褚很感谢羽惊这么多年的照顾。她也知道,羽惊因为她母亲的关系,在她和乌陵行间一直也隐秘的偏心着她。
她和乌陵行,就像羽惊和她母亲。羽惊可以为了她母亲留在思幽照顾她,她自然也能为乌陵行担起责任。
“我是您亲自教出来的,您应该相信我的能力。”佘褚说,“我不会真让自己陷入危险中的。”
羽惊沉吟良久。他最终还是同意了佘褚的要求。
藏宝图的事情在思幽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长老院早就想要开会讨论这件事,只是碍于羽惊一直压着才拖到了现在。
如今佘褚回来了,羽惊也终于同意议事。各族族长自然要从这件事中谋一份利,长老院里的人来得出奇的整齐。
罗刹族的族长如今已与佘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作为七杀尊所辖的势力,罗刹族这些年好处也没少捞。
她兴致高昂地踏进长老院,原本以为见到
() 的还是老面孔中,没想到却见到了新人。
瞧见面色苍白,握着暖手炉不松手的摩侯柔黎,罗刹女笑道:“今天是什么风,竟然将贪狼尊也请动了。我还以为今日代表摩侯议事的,还会是你的叔叔呢。”
摩侯柔黎咳嗽了两声,他看起来好似半点没听出罗刹女的试探,温声回答:“多谢族长关心,叔叔身体不适,这次只得由我来了。”
罗刹女笑了一声:“病啦?让我猜猜——”她笑嘻嘻的,“贪狼尊既然重新出现在魔宫了,那他这病怕是下半辈子都好不了了吧?”
摩侯柔黎也笑了笑,他漫不经心说:“生病嘛,总要修养一段时间的。”
罗刹女嘁了一声。她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毫不遮掩对摩侯一族虚伪的厌烦:“我最讨厌你们的就是这一点,夺权就夺权,偏要遮遮掩掩粉饰太平。你是贪狼尊,又是摩侯族长,这位子本来就是你的。你叔叔若是不让,你宰了他都是该的。这儿L又没人说你,病什么病,也不嫌假。”
摩侯柔黎低头笑了笑,没有接话。
倒是修罗族先看不下去,指责罗刹女道:“千万年都洗不干净你身上的血,心怀蛇蝎看谁都是无情无义之徒,生怕小辈们忘了你们是怎么起的家是吧?”
罗刹女一听,“哟”了一声。她眯着眼打量着修罗族的老头子,染得鲜红的指甲敲了敲桌面,环视一周。
“各位兴致好啊,一早就念起旧来了是吧?”
“我罗刹一族不是好人,你修罗一族又算什么东西?别把我惹急了啊,惹急了我别怪我不给破军尊面子,把你们那点老底全抖落了!”
修罗族长老气得胡子都在抖。
其他人深知罗刹女脾气不好向来说到做到,而谁家又没点难堪事,顿时都劝修罗族长老算了——毕竟她是真做得出来,将各家的糟污抛在阳光下扒开来晒的。
修罗族长老也知道罗刹女不好惹,他骂骂咧咧几句,到底没敢继续和她吵,只能当这桌上没这人。
罗刹女见状,冷笑一声喝茶。
摩侯柔黎倒是看得饶有兴趣,罗刹一族掌管思幽密探多年,是知晓秘辛最多的一族。他原本还真想从罗刹女嘴里听一点各家的秘密,只可惜修罗族看起来不那么愿意配合。
长老院也挺无聊的。摩侯柔黎来得早,在罗刹女到之前,他已经坐了约有半个时辰。然而除了罗刹女,其余各族长老或试探、或直接抛弃他的族叔与他交好,兜兜转转,都离不开一句“结盟”一词。他们不在乎摩侯族是谁当家做主,他们只在乎新出现的摩侯柔黎还能不能和他们一条心,继续对抗以佘褚为首的“魔主”势力。
贪婪、愚蠢、目光短浅又野心膨胀。
小小的长老院,几乎将魔族所有的恶劣尽收其中。摩侯柔黎只是待了一会儿L,就已经感到了无聊,也亏得佘褚能忍受这么久,与这么一群人费心周旋。
如果是他的话——
摩侯柔黎的目光从修罗族长老抖动的脸上滑过。
他很可能会选择先引得其余三族内乱,拉拢听话的、清除不听话的,以百年动乱为代价,换一个听话好用的长老院。
所以羽惊才没有选择他。
摩侯柔黎心想,如果是他掌控长老院,如今的这会儿L,思幽恐怕还没有从战争的损伤中缓回来,这群人也不会有如今这般与天界狂妄的底气。
仔细衡量得失,他果然还是更适合待在幕后,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