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太过分!”
克伦威尔大公这一生都没有像此刻一样憋屈过。
苏琳伸手指着他怀里的哈伯雷:“你可以走, 这个人必须留下。”
“不可能!”克伦威尔斩钉截铁地道。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都别走了。”苏琳哦了一声,“看来你应该知道这些年你的好儿子都干了些什么。”
克伦威尔落在下风,气势却没有减弱几分,冷笑道:“我的孩子在魔法学院里学习修炼努力上进, 跟那些没有天分的废物可不一样。”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父子俩的话竟然一模一样。
苏琳翻了个白眼。
确认走不掉后克伦威尔反而放下心来, 以他的身份就算请不动法圣出来,也可以请得到魔法师协会的会长,协会会长是魔法师学院现在的院长, 也是一位自然系大魔导师,半步法圣, 脾气相当温和,有他在今天的事情就稳了。
克伦威尔一同前来的人从空间中搬出一个金碧辉煌的软床, 这床上方还带着圆形的帷幔, 可以直接将床遮盖得严严实实。克伦威尔小心翼翼地将还昏迷着的哈伯雷放在了床上,随后拉好了帷幕。
而克伦威尔本人也坐在了一个宽大的椅子上, 面朝着剧院和一群人, 那双阴狠的眼神一直在阿尔弗雷德和苏琳几人身上扫射, 如果不是苏琳那一下镇住了他,现在他一定要把这些人全都撕碎给他儿子受的伤赔罪。
苏琳啧啧两声, 有钱人家可真会享受。
她回头看了眼,发现自己只有两个高脚圆凳可以坐,从气势上就输了一截。
莱茵抬手, 一只白色小猫咪出现在地上, 落地就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它的身形见风就长, 很快长成了一只人高的大猫, 大猫温顺地趴在苏琳脚下,尾巴缠着她的腿将她推到了自己的背脊上。
于是几秒后,苏琳也有了个拉风无比的坐骑,猫咪起身,坐的比克伦威尔还高。
克伦威尔的脸色黑成锅底。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苏琳微微低头俯视着他,一脸的诧异:“咦,明明是你儿子找人来闹事,你怎么反问起我们想要干什么了,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都干了些什么?哦,你说你儿子每天在学校好好修炼什么都没做过,那我们就来问问这位杜勒斯先生吧。”
阿尔弗雷德立即将杜勒斯抓过来,一个水球落在脸上将他给泼醒了。
杜勒斯一激灵猛地抹了把脸:“谁,谁打我!”
他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被一群人给围了起来,无数双凶神恶煞的眼神都在盯着他。其中一个还是哈伯雷的父亲。
面对这位大公,他的嚣张气焰也终于下去了一些。
“克伦威尔大公,这群人他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克伦威尔给打断了:“你说,哈伯雷在自由之都都做了些什么?”
杜勒斯被这阴森又语带威胁的感觉弄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他。”
苏琳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欣赏上面颜色绚烂的颜色:“杜勒斯,你可要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杜勒
斯抹了把额上的汗:“哈伯雷他几乎都在学院里上课没出来,学院,学院管的比较严,我们很少见面,也不是很熟,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太清楚。这个你们还是问,问同学院的学生比较清楚。”
杜勒斯觉得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哈伯雷那堆破事真说出来倒霉的还是他。
“说!”
克伦威尔不是这么好糊弄的,手捏着椅子边缘,直接大喝了一声。
这一声把杜勒斯吓得够呛,哆嗦了一下使劲往后挪了挪,后面是载着苏琳的白猫。杜勒斯隐约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不知道从哪飘来,他抽了抽鼻子,只想赶紧从这个地方离开。
他在地上捶了一下,嘴巴不受控制地开始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哈伯雷每天晚上离开学院去妓院角斗场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说了我们不是很熟,就是一起杀过几个人,死的都是□□。□□而已,跟那些没用的水虫一样,死了就死了,这有什么值得说的。哈伯雷实力高又慷慨,每次都会帮我们处理,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人。”
苏琳冷声问:“□□是你们一起杀的?”
杜勒斯点头:“哈伯雷喜欢用刀一点点割开她们的皮肉放血,还喜欢听她们惨叫,我觉得有点吵,哈伯雷有间很隐秘的地下室,我们最喜欢那里了,里面特别刺激。嘿嘿嘿。”杜勒斯猥琐地笑起来,手指在一起搓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克伦威尔也觉得死几个□□和水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哈伯雷喜欢听惨叫有地下室也没有任何问题,在贵族眼里底层人和奴隶没有任何区别,随时都可以杀掉。
而苏琳却快要气炸了,她捏紧拳头继续问:“今天也是哈伯雷让你来的?他让你来做什么?”
“我没钱了,欠了哈伯雷好多钱还不上,剧院生意好,只要我在这弄点事出来把剧院生意搅没了,以后我们就可以接手这里,有花不完的钱。哈伯雷说他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挑衅一下这个水手把他弄死就可以了,他能保证我一定没事。”
麦克菲尔斯道:“那水手身上有狂暴剂的味道,如果没有及时阻止,结果是两个人都死。”
哈伯雷就没想让杜勒斯继续活着,他本来也是计划上的一环,只有杜勒斯死了,才能挑起钢铁国和墨菲家族的矛盾,事情闹大,墨菲家族一定会受到重创,到时他的家族上位,成为唯一的大公也不是没有可能。
哈伯雷在想要对付阿尔弗雷德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的家族谋划,克伦威尔大公转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不仅没有为哈伯雷的所作所为感到失望,反而想多夸赞他两句,不愧是他的儿子。
也因此,他对伤了哈伯雷的这群人更加怨恨。
杜勒斯脑袋是真蠢,到现在都没发现自己为什么受重伤,躺在地上开始辱骂起了伤到自己的水手。
苏琳懒得再听他说下去,再次将他打晕了过去。
刚刚杜勒斯的行为并不是什么吐真剂,而是她刚从炼金系买来的那些五彩斑斓的水,她将水涂在指甲上,进而影响到了杜勒斯,效果还不错。
杜勒斯这里吐露的消息不多,苏琳盯着哈伯雷的脸蠢蠢欲动
,由他本人说出来恐怕事情会很精彩。
可惜了旁边还有个人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让她没办法实施这个想法。
两位魔法师协会的人已经被今天一波接一波的变故给惊呆了,他们疯狂往回传消息让人赶紧来。
他们强烈的念头很快得到回应,剧院外再次来了一批人,这批人身上衣服一看就是魔法师协会的,打头的那位正是在整个自由之都都非常有名望的学院院长罗瑟林。
苏琳有一件事不太清楚,罗瑟林其实算是特伦托的学生,当初特伦托是整个自然系的崇拜对象,他虽然是学校的学生,有时候也会兼职低年级的老师,罗瑟林正是他带出来的,两人的师生情持续了四五年。
后来特伦托堕落成亡灵法师,外人都在辱骂特伦托,只有罗瑟林坚持特伦托依旧是从前那个人,他禁止学院的学生继续讨论特伦托,将关于他的负面说法全都封禁掉。
这次来的不是一批人而是三批人,在魔法师协会众人到来的同时,街道上突突突地出现一阵声响,一辆金属造型的车停在了路边,里面下来一名胸前膝盖都覆盖着铠甲的英姿飒爽的女人,女人甩着高高的马尾,手里握着把一看就非常重的阔剑,大跨步走进了场内。
她的步伐也非常有力度,像是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军人,身上带着血腥和煞气。这是钢铁国的少将萨拉,同时也是杜勒斯的姐姐。
在萨拉走到杜勒斯面前时,游戏厅门前的空地上又传来一阵魔法波动,第三批人同时出现。
这次出现的同样是位中年人,中年人长得方脸高鼻,不苟言笑,人看上去威严极了,有跟克伦威尔如出一辙的上位者气息。
这就是阿尔弗雷德和麦克菲尔斯的父亲,米德尔顿大公。
麦克菲尔斯立即弯腰喊了声父亲,阿尔弗雷德愣愣地看着他,眼眶有点红,他低头往后退了一步没说话。
小小一个剧院门前竟然聚集了两位大公一位少将还有一群魔法师协会的高层。
苏琳都想鼓掌了,这可真是大排面。
“老家伙,你竟然也来了,你不是最讨厌这个孩子了,看来以前都是做给我们看的假象。”克伦威尔看着密德尔顿冷笑。
密德尔顿落在阿尔弗雷德身上的眼神仍旧如从前一样带着厌恶和不耐,还有轻视和恨铁不成钢的头疼。但这种时候他强势地对克伦威尔道道:“骗你又怎么样。”他一抬手,一股风吹起床上的帷幔露出里面还肿成面包状的哈伯雷。
密德尔顿惊愕一瞬,懵拍了拍阿尔弗雷德的肩膀,难得开怀地夸赞道:“干的不错,就是下手太轻了点,下次朝致命点打,脑袋,眼睛咽喉心脏,知道了么。”
阿尔弗雷德懵懵地看着他,大脑完全钝住了,过了会才愣愣地点头。
克伦威尔气到发疯:“你,我杀了你!”
两人并没有真的打起来,一根嫩绿色的树苗拦在两人中间,罗瑟林慢悠悠地道:“别打架。”
萨拉不管他们的争执,过来后就一脚狠狠踢在杜勒斯身上,直接把人给疼醒了。
她用剑尖勾着杜勒斯的衣服将他拎起来,声音冷硬地问:“你又惹了什么事?”
杜勒斯一睁眼看到她出现,整个人都吓到瑟缩起来,这个姐姐就是他的噩梦,也是他最害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