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柠好像喝醉了。
他微微蹙眉看着凌枭,“喜欢我?”
“喜欢你。”凌枭回答。
是的,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就是喜欢苗柠,既不是因为原身的影响,也不是因为脑子里的残留的记忆。
他喜欢苗柠这件事其实很简单。
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看到了就喜欢了,就好像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喜欢这个人一样。
他以前没有喜欢过别人,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就是喜欢苗柠。
苗柠揉了揉脑袋,无奈的笑了一下。
他问,“我可能喝醉了。”
“你可能是喝醉了,但是我却没有说胡话。”凌枭定定地看着苗柠。
苗柠握着酒杯,把剩下的就一饮而尽,“不喝了。”
凌枭嗯了声,“我熬了醒酒汤,等会儿喝一点。”
苗柠轻轻地唔了声,“好。”
凌枭的视线又落在苗柠唇上,他好一会儿才说,“傅久年很危险。”
苗柠说,“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把他留下来?”凌枭不可思议道,“你看起来不像是这么不理智的人。”
“怎么说呢。”苗柠又抬手揉了揉脑袋,“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很理智的人,偶尔喜欢任性妄为。”
“嗯。”凌枭说,“我知道。”
“所以你的表述一开始就错了。”苗柠莞尔,“凌枭,喜欢我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凌枭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喜欢就喜欢了,是不是好的选择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欢。
苗柠微微笑了一下,他又看了一眼外面,“看起来要下雨了啊。”
“嗯,吃完我送你回去……”说到这里凌枭顿了顿说,“你要回去吗?那个人……”
他的视线落在了苗柠的唇上。
苗柠摸了摸唇有些无奈,被蚊子咬了也就骗骗凌小圆,骗不了凌枭。
他说,“怎么说呢,傅久年的确奇怪,但是只要我不允许的话他什么都不会做的。”
凌枭敛眉,“你喝酒了。”
苗柠说,“一点点酒而已,我没醉。”
“你刚刚还说你醉了。”
苗柠:“……”
“若是那个人乘人之危怎么办?”凌枭又问。
“那你让我留在你这里……”苗柠轻笑,“你不会吗?”
“我不会。”凌枭很笃定,“如果我要和你发生什么,那一定是在我们心意相通的时候。”
苗柠愣了愣,他看着对面的男人,许久才说,“你可真是……”
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啊,凌枭。
“心意相通,两情相悦……这个时候发生那些事情才是最好的状态,灵魂都会为之颤栗。”
“所以。”凌枭低声说,“你也可以尝试着喜欢我,或者信任我,日后我也能保护你。”
苗柠笑了笑没说话。()
“荀梁能做到的我能做到,傅久年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你亡夫做到的事情我还是可以做到。”凌枭说,“我肯定我比他们都好,如果你愿意喜欢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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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直白又纯粹的爱意,苗柠静静地看着凌枭没说话。
这个人这副长相和这些话倒是不怎么相配,看起来应该是那种很霸道冷漠的类型才对。
“快吃吧,等会凉了。”凌枭又低下头来,“柠柠……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苗柠轻轻眨了眨眼,“一个称呼而已,叫什么都行。”
凌枭很快又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他的手在怀里摸了摸然后说,“我有一件东西想要送给你。”
苗柠疑惑地看向凌枭。
“……”凌枭把木簪取出来,“自己雕的小玩意,不花钱,如果你喜欢的话……就收下吧。”
小玩意,不花钱。
但是苗柠能看出来这木簪有多么精致,簪上的禾苗和穗子相辉映,漂亮到了极点。
“也没雕多久。”凌枭垂下眼,“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
“谢谢。”苗柠骤然一笑,“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你收下就好了。”凌枭的眼睛看向苗柠的脑袋,“可以试一试……”
他更想帮苗柠戴上试试。
苗柠从那木簪上嗅到了极淡的香味,苗柠眸光闪了闪戴上了。
凌枭轻轻松了一口气,他真心实意地夸赞着,“好看。”
……
傅久年喝完了药后试着运了运功,经脉依旧如同针扎一般,密密麻麻地泛着疼。
傅久年看向外面,遥遥的有灯笼的亮光闪烁。
苗柠回来了。
他想,自己可能是做梦做得太多了,把梦境和现实混淆了,在苗柠出门之前竟然真的不管不顾地亲了苗柠。
但是……这会是突破口吗?
他看见走近的两个人,眉头一瞬间皱起,又松开。
凌枭没进来,他站在栅栏门外低声说,“我回去了。”
苗柠点了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凌枭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你也是。”
听见这句话,苗柠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傅久年,傅久年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凌枭垂下眼看着苗柠,他低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你和那个猎户不要有那种关系,但是我很清楚,现在我没有任何理由这样说,你就当我嫉妒吧。”
苗柠哑然。
怎么凌枭也知道了?
但是见面这么多次,这个人完全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知道这件事,如果不是今天他突然问凌枭是不是还喜欢他的话,说不定凌枭现在也没说。
苗柠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说,“回去吧,很晚了,小圆一个人在家呢。”
凌枭嗯了声。
他转过身干脆利落地走了。
() 反正明天还能见到,未来都能见到,不需要在现在依依不舍。
苗柠回过头去看傅久年,他说,“你还没睡啊?”
傅久年眼里透出来的意思很明显,等他。
苗柠沉默了片刻才说,“我还是招长工吧。”
傅久年手一紧。
“等你的毒解了,你就离开这里吧。”苗柠低下头没看傅久年。
傅久年伸出手握住了苗柠的手,是因为他亲了苗柠吗?
“现在很晚了,该睡了。”
苗柠轻轻抽出手,“我回房间了。”
傅久年抿直嘴角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看着苗柠的背影又看向外面的黑夜。
苗柠头上的木簪在出去的时候还没有的,但是现在稳稳的戴在脑袋上,傅久年甚至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凌枭送的。
所以是因为……凌枭吗?
苗柠和那个男人回来的时候,两个人中间有一种古怪的气场。
苗柠不知道傅久年所想,他躺在床上看着床帐发呆。
他死去的丈夫告诉他,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和他的亡夫做那种事之时,他其实没有多喜欢他的亡夫,只是听说很舒服他就顺着做了。
荀梁告诉他,他贪欢享乐,荀梁就满足他的享乐。
而傅久年……傅久年就更不用说了,他并不愿意和傅久年有什么额外的纠葛。
他问凌枭是不是喜欢他,凌枭说是,问凌枭是不是乘人之危,凌枭说必须得心意相通两情相悦之时他才会考虑这种事情。
真是奇怪,和他的亡夫,和荀梁,和傅久年都不一样……什么心意相通,两情相悦这样的事情,苗柠想都没想过。
但是……
他摸了摸跳动的心脏,喃喃自语,“那一刻,心跳得好快啊……”
凌枭说心意相通的那个时候,他的心跳得好快,就好像他混乱的世界里进来了一个纯白的灵魂。
苗柠闭上眼自语,“不要多想了,睡觉吧。”
……
没两日,荀梁就回来了。
荀梁到苗柠家的时候苗柠躺在树下的躺椅上,浅绿色的衣摆掉落在了地上。
荀梁蹲下身把那一点衣摆给握住,然后捡起来。
苗柠微微睁开眼说,“下山了?”
荀梁低低的嗯了声,“长工招到了吗?”
苗柠摇了摇头,“傅久年还没走。”
“果然。”荀梁说,“我就知道。”
苗柠又闭上眼摇扇子。
荀梁把扇子接过来,然后低下头来噙住苗柠的唇,他声音沙哑低沉,“我想你。”
苗柠一顿,他似笑非笑了一下推了推荀梁,“刚回来这种事情就别做了。”
“我这么长时间不在,你不想吗?”荀梁问,“你不是……喜欢吗?”
“今天不太想。”苗柠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你该回去好
好休息一下。”
荀梁看着苗柠的背影,此刻猎户格外敏锐,“柠柠,你应该……没有喜欢谁对吗?”
苗柠脚步一停,回过头来看着荀梁勾唇一笑,“你觉得呢?”
荀梁心脏跳得很快,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害怕,他三两步靠近苗柠,把青年搂进怀里,声音低哑,“柠柠,我已经不想再如同你前一次那样……看着你成亲了。”
“嗯?”苗柠微微垂眸,“可是……我也不会和你成亲,我不是说过吗?”
荀梁喃喃道,“没关系的,就算是不和我成亲也没关系,只要柠柠不成亲就好了,我们一直这样也没关系。”
“即便我并不喜欢你吗?”
“即便你不喜欢我。”
苗柠沉默了片刻转过头去看荀梁,他轻声说,“有人告诉我,心意相通时做那种事情才是最好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