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观山又做梦了。
他被人掣肘着困在房外,房里传出来苗柠细细的哭声在叫着他的名字。
白玉京温和的声音传来,“你叫陈观山做什么呢?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我不喜欢你这个时候叫他的名字。”
苗柠噫呜着,声音都有些破碎,“陈、陈观山。”
“是你自己找上我的,要我帮你,要我救你。”白玉京叹息着,“你这样怎么能行?”
“你哭得这么伤心,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陈观山就在门外听着,你想叫他进来吗?”
那哭声变小了,压抑着。
等到白玉京出来已经是很久之后了,他的脖子上都是抓痕,一看就是苗柠的杰作。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白玉京在椅子上坐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你保护不了他。”
“你该死!”陈观山一字一句,“你强迫他。”
白玉京笑起来,“我可没有强迫他,你听着他在哭,但是他很舒服很喜欢。”
陈观山眼底都是恨意,“你利用他对你的信任引诱他,你真该死。”
“那怎么办呢?”白玉京温和问,“柠柠他现在就是喜欢,你什么都不能给他,现在要剥夺他和别人在一起的权利?”
“陈观山,柠柠不要你了。”
柠柠、不要他了。
陈观山猛地睁开眼。
天还没亮,怀里的人像八爪鱼一样扒着他。
梦境太过真实,陈观山甚至恍惚地觉得自己还在做梦,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梦。
想到梦里的场景,陈观山的心脏紧缩着,疼极了。
他粗糙的手指轻轻地按着苗柠的饱满漂亮的唇,眸色一点点深沉下来。
手指轻易地滑入苗柠的唇间,熟睡的男生下意识的吧咋了两下嘴,啜了啜手指。似乎是发现没有什么好吃的味道,他又蹙眉用柔软的舌尖抵着那手指,试图把手指抵出来。
陈观山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着,手指勾着苗柠的舌,靠近了苗柠。
苗柠睫毛颤抖着睁开眼,他推开陈观山的手睡意蒙眬,“陈观山……”
“柠柠为什么不叫我观山哥哥了?”陈观山问。
小时候苗柠都是叫观山哥哥的,腔调软软的,格外好听。
“嗯……”苗柠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陈观山发干的唇亲了一下苗柠的脸颊,苗柠彻底清醒过来,他喃喃道,“陈观山。”
“柠柠。”陈观山声音沙哑,“让观山哥哥亲亲好不好?”
“那是夫妻才能做得事情。”苗柠耳朵有些烫,“两个男人怎么能亲亲呢?”
“两个男人也可以。”陈观山低声说,“只是别人知道了会觉得我们是神经病,但是我们本来就一直在一起的不是吗
?柠柠害怕其他人知道吗?”
苗柠下意识害怕别人觉得他是神经病,可是他们这样又不会别人知道,他和陈观山本来就是最亲密的人,陈观山本来就是他的。
他抓紧了陈观山的背心小声问,“你亲一下试试。”
陈观山高兴极了,他小心翼翼地含着苗柠的唇舔.舐。
苗柠被舔得头皮发麻,又觉得这样让他有些舒服,他轻轻地哼唧了两声,陈观山便把他搂得更紧了。
陈观山一边亲一边舔,然后叫着苗柠的名字。
他没有什么特殊的技巧,但是苗柠就是觉得这个亲亲让他舒服得不行。
舒服到他眼睛里都泛起泪光,恶狠狠的警告,“你不准叫我名字了,专心亲。”
陈观山果然很认真了,他认真起来苗柠又有些受不住。
从未被这样对待过的男孩只是被亲吻和爱抚就哆哆嗦嗦地湿了裤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苗柠眼泪止都止不住,只觉得陈观山让他丢脸了。
“没事没事。”陈观山声音低哑,“正常的,柠柠只是太敏感了。”
实在太敏感了,甚至陈观山还没有动手去碰。
苗柠哽咽着,声音又软又细,“你、你混蛋。”
“我混蛋。”陈观山亲了亲苗柠的唇,“柠柠不哭,是我混蛋。”
“柠柠先把裤子脱了。”陈观山伸手去帮苗柠脱裤子,“湿的穿着不舒服。”
“都、都是你的错。”
“都是我的错。”陈观山认下来,“先脱裤子。”
陈观山说着把灯开了。
昏黄的灯光下,苗柠哭得眼角发红,唇又红又肿,陈观山喉头发紧。
他替苗柠把裤子脱了,露出两条白而匀称的腿。
陈观山没敢多看,他给苗柠把裤子换了,重新上床搂着苗柠。
闹了一阵苗柠又累了。
他缩在陈观山的怀里,声音依旧软软的,“困了。”
“睡吧。”陈观山轻声说,“我在这里。”
苗柠闭上眼的时候还嘀咕着,“下次还亲。”
陈观山低声说,“好,下次还亲。”
他的柠柠肯定不会像梦里那样去找白玉京的,柠柠理应和他在一起,那就得一直在一起。
……
第二日一早陈观山就和人一起去了城里,前几l日还是大太阳,今天的天气却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一样。
白玉京从梦中醒后坐起来。
梦里旖旎的场面和少年的哭声让他愉悦,而现实的空荡让他皱眉。
他看向那架昂贵的钢琴。
钢琴上什么都没有。
但是在他的梦里,少年会坐在钢琴前练琴,会伏在他的怀里和他亲昵,会哭泣着叫他白先生,雪白的肌肤会印在黑白琴键上……
那不是梦。
白玉京如此笃定着,或是过去或是未来,但是绝不仅仅是梦而已。
最终他站起来出了门。
苗柠没出门。
他坐在凳子上往外看。
没多久就看见了白玉京来在了他家门口。
苗柠下意识退了一步,但是很快他又把门打开。
“白先生怎么来了?”苗柠问。
“你一个人在家?”白玉京不答反问。
苗柠点了点头。
“那你可有吃东西?”白玉京又问。
“陈观山出门前给我准备好了。”苗柠说。
白玉京微微点头,他说,“你昨天没去找我学钢琴。”
苗柠小声说,“昨天有点事。”
白玉京靠近苗柠,他神色依旧温和,“你不想学吗?但是你是喜欢的,是家长不让学吗?”
白玉京把陈观山称为苗柠的家长。
苗柠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陈观山是家长的话,那昨天晚上他……那张白皙漂亮的脸庞上微微泛起一点红色来,附在脸上薄薄的一层,像是娇俏的花。
白玉京不动声色地问,“家长不让学?”
苗柠摇了摇头,他说不是。
白玉京又问,“那是为什么?”
苗柠小声说,“我不想和陈观山分开的时间太久了。”
“两个小时而已。”白玉京微笑着。
他想,两个小时而已,以后可是要和陈观山永远分开的,因为苗柠注定是他的。
“可是陆先生说我还得上学。”苗柠有些急,“那我的时间就都没了。”
白玉京眸光微暗,“所以你准备为了陈观山,不学钢琴了?”
“不……不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白玉京的时候苗柠总有些害怕,他的气势又弱了下来,“我就是、就是……”
钢琴这方面,他其实更多的是怵白玉京。
“柠柠。”白玉京握住苗柠的手,“你看你的手,很漂亮很修长,很适合弹钢琴。”
苗柠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五指,大概是陈观山不让他干活的缘故,他的手白嫩嫩的没有多少茧子。
白玉京看向苗柠的脸,眼底某种色彩一闪而过,他道,“你应该想学的。”
并且学得很好,会成为钢琴家,坐在台上,万众瞩目。
同样的,也会在家里,在他的怀里,在钢琴上,身体染上痕迹。
白玉京不认为那是梦。
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所以面前的少年本来就应该是他的人,他要主动把少年早一些拥入怀中。
“如果陈观山真的为你好,他也应该同意你学。”白玉京说着笑了一下,“他应该没有那么自私吧?”
自私?
陈观山一点也不自私,陈观山什么好东西都给他,对他天下第一好,所以他才这样肆无忌惮。
“柠柠。”
外面滴滴沥沥地下起雨来,白玉京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说,“看来我暂时回不去了,介意我待一
会吗?”
苗柠摇了摇头,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给白玉京倒了杯水。
白玉京问,“这是你的杯子吗?”
苗柠和陈观山的杯子都是混着用的,不分彼此,但是给白玉京的是招待客人专用的。
白玉京看向苗柠,“你和陈观山关系很好。”
苗柠说,“因为我和陈观山是家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肯定会很好啊。”
这理所当然的模样却让白玉京露出笑容来。
会一直在一起?
当然是不可能的。
“陈观山也老大不小了吧,不娶媳妇吗?”
“……不娶。”苗柠有些不高兴,“他说了,他得养我一辈子,他不娶媳妇。”
白玉京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苗柠不明白白玉京怎么这副表情,他莫名有些急,“白先生你……”
“没什么。”白玉京说,“看来我说的话你也没放在心上,你和他一直待在一起,不信我也是正常的。”
苗柠一哽,没说话。
风吹着有些凉。
苗柠把窗也关了,门也带上了。
身后的白玉京一双眼从苗柠的头顶顺着往下看,在苗柠转过头来时温和问,“你想不想离开安溪村?”
“陈观山会带我进城的,他说了,过完年我们就搬去城里。”苗柠说,“他会买房,然后带我住进去,然后我们就不用再回到安溪村了。”
白玉京站起来,他身形高大,把苗柠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中,声音温和,“我指的,是离开安溪村,不是在城里的小县城安家,而是去更大的地方,比如首都。”
苗柠一下子睁大眼,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去首都,可是首都距离安溪村好远好远。
“你很想离开安溪村,但是只在县城里有什么用呢?你应该去更大的地方,那里才是你的舞台。”
“去首都可以坐飞机,可以坐火车,还可以自己开车,你知道的,我有车。”白玉京脸上露出几l分似蛊惑又似温柔的表情,他说,“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那样,你才真的不用回到安溪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