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在这一刻,钟表的秒针变得极为缓慢,我们俩的脖子缓缓地向彼此的方向转动,面面相觑。
我在贺枕流眼里看到了震惊。
他在我眼里看到了迷茫。
我在他眼里看到了震怒。
他在我眼里看到了惊疑。
下一秒,在这慢动作的一秒钟内,贺枕流的手已经向我伸了过来——
我:“可是那就是我印象最深——”
他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咬牙切齿:“林加栗——!!”
“唔唔唔那就是我印象最深的!!我没有说错啊我们哪还有其他的……唔唔唔!!!”
他一下把我按在了椅侧扶手上,桃花眼都要喷火:“你再说一句!”
我手也抓上了他的一头红毛,时刻准备反击:“我干嘛了!!我哪儿说的不对!”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我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天你湿头发——”
阿曼达女士在旁边发问:“机场休息室发生了什么?”
我挣扎抓开他的手:“就是普通的一次d——”
贺枕流:“什么都没有发生!”
贺枕流回过头来威胁我:“林加栗,你要是说出去……”
阿曼达推了下眼镜:“哦。我明白了。”
动作停了。
我们两一齐向她看去。
我跟贺枕流:“……不是,你明白了什么?”
阿曼达叹了口气。
她走近过来,顺手拉了她的椅子一并拖过来,她掸了掸坐垫,就在我们俩面前坐下了。
“你们俩知道你们的问题在哪吗?”
我和贺枕流都下意识问:“问题在哪?”
阿曼达:“你们对a同的理解不够。”
她从旁边的笔筒里抽出了两支带有蝴蝶花纹的笔,放在了我们的面前,竖立在桌子上。
“假设,这两支笔就是你们俩。alpha就像是蝴蝶,你们天生会被周围的鲜花吸引——那些鲜花就是你们身边的omega。”
她往两支笔周围撒了一圈亮晶晶的彩屑,模拟鲜花。
“蝴蝶被鲜花吸引是本能。”她带着两支笔在彩色亮片之中移动,“而且我听说过你们的过去经历了——有的时候蝴蝶们会被同一朵鲜花吸引,你们之间甚至会大打出手。”
两支笔在同一个亮片前停下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是什么关系?”
贺枕流还没说话,我立刻抢答:“情敌。”
阿曼达:“不,你们是同好。”
“………………”
我瞳孔地震了。
我踏马刚刚听到了什么???啊???
谁跟谁是同好???
谁是同好,你再说一遍?!!
阿曼达云淡风轻地将那两只笔
靠在了一起,那两个蝴蝶图案叠加,逐渐变成了一整只展翅的蝴蝶,“相同的爱好,共同的经历,让你们之间的距离更加靠近,从辩证的思维来看,作为同好,这是别的ao恋在一起无论怎么交往都不可能达到的高度!”
她的目光直视向我们俩:“你看,从这个角度来看,你们俩作为alpha的关系是不是更近了一步?”
我:“…………”
我突然看向贺枕流的目光有一些复杂。
我思考了几l秒。
我向他伸出了手:“原来我们都是南禾厨。”
贺枕流脸黑了:“……”
他手里握着的笔啪地断成了两截。
“谁tm跟你是南禾厨!”
我:“。”……干,你们alpha好暴力。
“要想从根本处调整你们的心态,了解到这点至关重要。”
阿曼达的手在我跟贺枕流的肩膀上都拍了拍,
“至少你们不应该以敌对的态度来相处了,要自己相信自己是人物本身,才能演好这个角色,明白了吗?”
“恋爱经历这个你们就不用考虑了,我们有一整个团队可以帮你们编,到时候编出来给你们看下,然后你们去几l个关键地点踩踩点,采访问起来对得上就可以了。”
说完这些,阿曼达站起来,手指在我们两人桌上的问卷上点了点,
“现在的任务。你们先把这份问卷填完,我明天来会给你们打分。”
“把这里面的内容融会贯通,你们之间的颗粒度才能对齐一下,信息才能沉淀,知道了吗?”
“……”
阿曼达走了之后,我看向贺枕流。
“什么叫颗粒度对齐?”
他啧了声:“谁知道。”
在这个椅子上我感觉我动作实在施展不开,我看贺枕流还在位子上坐着,我干脆拿着卷子走到了房间一角的沙发上。
我边走边翻了翻那个问卷,第一页是对对方的资料问答填写,第二页第三页还有关于a同文化了解的测试,甚至最后一面还有一大片空白——不会是让我写作文吧?
我:“……”
孩子上大学都没这么费劲。
当初我只发了一篇《我的董事长爷爷》的随笔,八所常青藤就秒速给我发了offer,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没关系,我是个alpha,我生下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赢。
我一个箭步,跃上了角落的懒人沙发,把整个人扔进了泡沫里面,确保贺枕流看不到我的卷面,我立刻趴着开始答题。
前面对贺枕流的那些相关问题我扫了一眼,什么“喜欢的颜色”、“幸运数字”、“最喜欢的口味”,这种题目尽人事听天命,我随便瞎答一通,直接翻到了第二页。
【a同平常上的论坛网站是什么?】
我提笔书写:“5号电池(AA)”。
【a同上一次集会的口号
是什么?】
我提笔书写:“对a,要不起。”
【a同的交友软件名字是什么?】
我提笔书写:“阿凡达(alphadar)”。
……
我一路奋笔疾书,文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拿着笔唰唰唰地就写到了第三页结尾,每一道题我都会,写得我自信感爆棚,如果我有尾巴,我现在一定在夸张地开屏,五彩LED那种。
呵呵,这场答题比赛我肯定能赢!
戳了一下圆珠笔的笔头,我自信满满地翻到了最后一页——
【请和对方一起仔细观看这一段视频,并且写下观后感,避免以后的问答空白。】
我正在愣神。
文件夹一抖,掉下来了一个U盘。
U盘?
果然。
我就知道,还有一些多媒体模仿任务。
想起我跟贺枕流之前在采访问答环节的灾难现场,我对阿曼达的职业素养肃然起敬,果然术业有专攻,她现在专治我跟贺枕流的短板,我们是得看点专业的练一下。
我合上了问卷,除了最后一页,目前没有什么我能填的了。
在懒人沙发上滚了两圈,我装作不经意地支起身子,用笔尾戳抵着自己的下巴,看向还靠在那儿的贺枕流,“咳……贺大少爷,你怎么样?你写到哪儿了?”
贺枕流向我瞥来一眼。
他啧了声,身体向后靠,拽得二五八万一样,“……不劳你关心。”
一头红发却被他蹂躏得凌乱要命,像是炸毛的刺猬,明显大字没写一个。
看他这样子,我来劲了。
真正的勇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羞辱自己对手的机会。
我立刻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走到他身边,轻轻一句,
“……你不会都不会填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这么简单的题目,轻轻松松的。你能写出来几l道?”
“怎么,你会填?”
“呵呵,开玩笑,这种小儿科的问题,我当然——”
“都是a同相关的,你会填?”
“……”
我卡住了。
我草。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但这难不倒我。进攻和贱是alpha最好的武器。
我镇定自若,抱着手臂靠在他桌子上低头看他,冷笑一声:“现在是谁没有做好功课了?”
贺枕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