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虽然拍摄前解夕朝的心态刚经历过大风大浪。拍摄的过程也和大众预料得一样“癫癫的”,但在后续整个电影的宣发策划上,所有人确实都是很冷静的。
简而言之,他们就是要抢一年里对于电影圈来说最大的
流量时段。
以及,他们有充足的信心,和所有同期的电影对刚。
最终的决策是解夕朝作为投资人做的。但实际上,团队里的所有人却都没什么意见。
一起拍的片。后面也都看过成片。
都满意。
外人眼里的惊涛骇浪,对于这群人来说,是长达数月的、日复一日的打磨。到了最后,只有任务终于完成的完满。
当然,空下来了之后,也会想入非非的。
比如——
“欸解老师,您这要是拿了影帝,也是破了记录了吧?”杜威说。
现任最年轻的影帝拿奖那年二十八岁。那部片也是机缘巧合,淡季上的,大众最无聊的时段,结果爆得妈都不认识。其实是片比人红。
解夕朝今年刚刚二十六。他要是拿了影帝,绝对是人带片。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杜威不敢再想,越想越觉得惊悚。
解夕朝说:“没影的事。想点正事吧先。”
正事多了去。
各种流程,舆情处理,还有人情往来。
最重要的,没多久就过年了。
今年过年解夕朝没再接很多晚会,抽了好几l天打算回家。他父母惊喜又担忧,找荆瑾旁敲侧击了好久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让他哭笑不得。
他说:“没出什么事,就是想你们了。”
他爹说:“哎哟。”
一脸嫌弃。
背地里去菜市场挑了好久的新鲜肉。
荆瑾去做客把家里的冰箱拍给解夕朝看的时候他都看乐了,荆瑾说:
哥,我已经给我们全家近的远的亲戚都买了电影票了,冲冲冲!
解夕朝给她发了个红包,心里却没有特别紧张的感觉。
-
其实原来也没有。
或者说不是紧张,而是紧绷。
无论是舞台还是表演,解夕朝的经验都已经很丰富了。而且他进系统前就是学生干部,大场面很多。所以怯场很少。
他过去的问题是紧绷。简单来说,就是因为心理阴影一直绷着潜意识的弦。这会儿阴影差不多没了,没了那种“必须达成点什么来证明什么”的想法,整个人就自然而然地放松了下来。
杜威说的影帝,他是真的不太在意。
包括之前传闻里他“错失”的视帝。
其实这也算是一个乌龙。三大电视奖项里除了星烁,其余俩好听点讲是老牌,难听点说就是论资排辈。解夕朝本来就没抱希望,但不知怎么的,还是有传闻说,如果《诡》能正常播出,他能一举拿下第二个视帝。
“拍一部拿一部。”解夕朝有些好笑地说,“传谣也要讲究基本法吧。”
方箐箐倒有点信了:“万一呢。”
她略带可惜地说,“我感觉你奖运不错。”
解夕朝哑然。
片刻后他说:“有没有可能,这剧没播完,
就说明姐你的想法稍微有点过于美好了。”
不管怎么说,错失了也是没拿上。现在换了个领域,解夕朝同样随缘。他最近更喜欢琢磨一些表演的细节。
比如在《玩家》里,有好几l场戏,都是他临时发挥,然后过后再一遍遍丰富细化的。
《玩家》拍完,他就接了一个慢综。其余的时间都在家看表演相关的书籍。
闲着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日子一晃,就到了年关。
*
这两天外头最初的热闹过了劲,业内却是上演了一出大戏。
春节档这么多片,排片率总得分个高低上下。院线快愁死了,光不能得罪的大导就俩,偏偏里头不少人对解夕朝总有种盲目的自信,哪怕知道这是个文艺片,也舍不得大砍《玩家》的排片,于是事情就僵了。
宣扬第一次上电影,没什么人脉。他也不着急,乐颠颠地忙宣传。
倒是杜威老狐狸似的整个人油光水滑,察觉到了这里的水深,特意来请示解夕朝怎么办。
他的意思是打点一下也行,并且这钱他自己掏了,就当支持发小事业。
解夕朝挺感动的,但是他说:“这会儿不用趟这个浑水。”
说这话的时候解夕朝正在家包饺子,居家服的袖口挽到手肘。
外间客厅放着电视,厨房里倒是很安静,他一边儿包馅儿一边跟杜威道:“我们这片注定只能走口碑路线,走不了大众路线。口碑上去了,排片自然会上去。一开始排片就很高,别人一看就知道你充钱了,不好看,也没必要。”
而且还得罪人。
这句话他没说。他知道杜威懂。
“哎。”杜威说,“其实宣扬这儿是不要紧……”
他这回倒确实是在为解夕朝考虑。
他的地位特殊,是演员也是流量。刚开始票房不高,绝对会被嘲。
解夕朝说:“无所谓。”
他说无所谓,就是真的无所谓。
两尊大佛狂扯头花他无所谓。院线那边有负责人探他口风他答得也很坦然,这两天被两头敲打的人心中感恩戴德,心中的那杆秤又倾斜了一点。最后预售票房出来,排名第三,网上狂嘲,但他照常发微博,一点儿破防的迹象都没有。
但是公映当天,他自掏腰包,买了首映的电影票。
大年初一的早上九点,他独自一人,走进了家附近的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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