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碎片像下雪一样纷纷扬扬的落下来,落到半途,又因为那一小块重力系统故障,而悬浮于半空,更恐怖的是,一些小黑点也从地面浮了起来。
那些是人。
破口还在不断扩大,终于虫族战舰在破碎的天幕中,露出狰狞的主舰舰身。
“它们来了……”熊铭野哑声喃喃。
拜朱老板所赐,虫族首先降临的,就是第一安全区。
孔淮殊却来不及去骂他,而是把熊铭野叫过来,递给他一把□□。
“一般来说,地面作战的都是B级兵虫,它们的弱点在头顶甲壳和躯干连接处,那里甲壳相对来说更薄弱,你挑过虾线吗?和那个类似。”他反手握住军刺,挥动修长有力的胳膊,给小熊做示范,“不是让你主动出击,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尝试去杀死它们。”
他顿了顿,低声说:“希望我们不会到拼命这种地步。”
……
那些虫子登陆后,先去了朱老板的街区。
一整个上午,空气中都是呛人的酸液味道,以及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
那些巨大的,类似甲壳类昆虫的巨大生物,有条不紊的把那些藏起来的人揪出来,像赶海的人类一样悠闲。
它们两次路过地下室隐蔽的入口,黑的发紫的甲壳和水泥墙摩擦,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甲壳在墙
上留下深深的划痕,尖锐的螯足扎进松散的水泥地面,上面还带着残留的人体组织,摩擦声让人牙酸。
除了碾压兽人的生理优势,它前肢还固定了形状诡异的热武器,炮口森冷幽深。
每次它路过,地下室里的四人连呼吸都放的很轻很轻。
两个孩子虽然年龄小,但很听话,小白毛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虫族,被吓得脸色惨白却也一声不吭,熊萌萌捂着嘴巴,没发出一点声音的默默流泪。
小女孩的坚韧让孔淮殊都刮目相看,她甚至在发病时,都咬住毛巾,一声不吭。
这让小白毛对打针这件事充满了愧疚感,他不敢看铭野哥哥的眼睛,如果这是在琉森星就好了,他一定会求爸爸给萌萌也买一份药,他长大以后会努力挣钱把钱还给他爸的。
但这是远星,他的药也是小叔和展叔叔辗转打听消息,几夜等待消息后才弄来的,而且现在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大虫子才会离开。
好在熊铭野也没过问。
这么过了大概一周,虫族终于要离开了。
它们拖走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白色的“茧”,里面的人还活着,拖回去作为幼虫孵化的温床。
孔淮殊松了口气,他这几天根本没心情剪头发,几天没洗头倒不至于有味道,但头发有些打结,很不舒服。
他刚找了木梳,梳了没两下,熊铭野突然压低声音叫他:“淮殊哥……”
孔淮殊心跳漏了一拍,走过去看监控画面。
歪掉的画面里,有个男人拖着血淋淋腿,一路跑过来,在发现这是个死胡同时,他彻底绝望了,试图把自己塞进路尽头的那棵大树后,而树后的墙上,就是孔淮殊他们预留的通风口。
房间里慢慢的充满了血液的腥甜,孔淮殊和熊铭野脸色都不好看。
男人摸索的手也摸到那通风口,他缓缓抬起头,监控画面下,那是一张有几分眼熟的脸,是朱老板的手下的几个打手之一,曾经上门找孔淮殊麻烦的那个黄毛。
他愣愣的看着摄像头,露出个绝望到像是在哭的笑。
巷子口,循着血迹而来的两只巨大的兵虫发出急促的“嘶嘶”声,两只虫并不急着猎杀目标,而是一路聊天般“嘶嘶嗬嗬”,一边迈动粗壮的螯足靠近那男人。
就在这时,孔淮殊注意到,黄毛背在身后的手僵住。
孔淮殊心一沉。
这个人,摸到了他们通风口的金属罩。
片刻后,那男人若无其事的挪开手,他仿佛已经接受命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握紧了手里的刀。
“他妈的……”虚弱的声音从监控里传出来,男人像是给自己鼓劲儿:“老子用这把刀收过你们的保护费,也该保护你们一次……”
他踉踉跄跄的冲向那两只全副武装的怪物,走向他注定的命运。
……
虫族没带走他的尸体,因为他失血太多,不适合做温床,它们索性玩了个够,尸块散落在狭小的
巷子里,场景宛如人间地狱。()
两个小孩早就被可领不许看监控了,都坐在小床上,缩成两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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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淮殊沉沉的呼出一口气,熊铭野则是软软的坐进了椅子里。
可不知道为什么,其中一只兵虫折返回来了。
两个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儿。
它用长矛一般的螯足在地面反复试探着,分布在头两侧椭圆形的三对眼睛,黑漆漆的转动着,最终,锁定了通风口的位置。
它开始想扒开那个小口,但它身体太过庞大,挤不进树与墙之间的缝隙,而且它身上恰好没有那种短炮,一时奈何不了这棵树,可它也没有放弃的意思,用刀锋般的螯足刨树,木屑四溅,同时,它锯齿般密密麻麻的口器也张开了,不停的震颤着。
它发出只有同伴能听到的低频声波,在报告位置。
熊铭野慌了,起身时带动椅子,安静了一周的狭小空间里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他下意识的要道歉,被孔淮殊打断了,“你带着他俩进密室。”
那噪音根本无关紧要,他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见熊铭野还在发愣,孔淮殊把俩小孩拎起来塞进他怀里,往事先准备好的密室推:“快点进去,我把它们引开。”
“淮殊哥!”熊铭野大惊失色,转身看向他,少年在几秒钟里下定了决心,把两个孩子往孔淮殊怀里塞:“你带他们进去,我去把它们引开!”
“别闹了。”孔淮殊瞳色深沉,宛如深海,他甚至很轻的笑了一声,但那声笑气息急促,暴露了他故作轻松的事实,“你这小密室,就是个小衣柜,原本是给你和萌萌准备的吧?我这个身形要是进去,只能再塞一个小孩,你要让你妹妹去喂虫子吗?”
他没推开孔蔚旸,把小孩接过来,吻在他额头上。
“我要是……”他嘴唇颤抖,停顿了下,还是觉得说出那个字实在太不吉利,干脆含含糊糊的带过去,直接说后面:“告诉你展叔叔,睡过蛇鹫的指挥官,我这一辈子就值了,没什么遗憾。”
“我不要说。”小白毛扁了扁嘴巴,倔强的不让自己流下眼泪,“小叔,你的墓志铭太没出息了,还少儿不宜,我们都还没成年,不能替你转述,你一百年之后亲自和展叔说吧。”
孔淮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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