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从小就有主见。”于秀丽的笑容里隐藏着尴尬和苦涩。
亲友们不可避免地问到贺明隽现在的成绩,以及他是怎么取得这么大进步的。
于秀丽只能把从贺明隽的班主任那里拐弯抹角了解到的情况,经过加工再转述出来。
贺启年和于秀丽没有直接联系贺明隽,因为他们都不愿意向孩子妥协。
尤其,这个孩子以前一直唯唯诺诺、逆来顺受。
他们听班主任说贺明隽的成绩简直是突飞猛进,如果
高考正常发挥,到时说不定全国的大学他能随便挑。
对于这样的说法,贺启年和于秀丽都有点怀疑,但他们对着老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道谢。
而对亲戚谈起贺明隽要提前高考时,他们则十分谦虚。
不是国人习惯性的自谦,而是他们怕话说太满到时候被打脸。
哪怕那天谈话,贺明隽态度冷淡、条理清晰、情绪稳定,一点儿也不像是逞一时之快的样子,可这两位家长依旧傲慢地认为他不可能真的和家里一刀两断。
他还有四五个月要高考,这段时间就不需要生活费吗?
就算能借钱应急,那以后还是要还的。
等离开家,他就会意识到还是有父母庇护比较轻松。
而且,他们家现在也算是中产了,贺明隽能放弃家产?
也就是年轻一时冲动罢了。
*
寒假很快过去。
到于秀丽送贺小宝报名那一天,他们也没等到贺明隽回来认错、要生活费。
于秀丽有点心慌:“难不成,他是真的不打算认我们了?”
“怎么可能?”贺启年下意识反驳,但他也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而是又骂贺明隽:“这个逆子,真是翅膀硬了。”
贺小宝在寒假期间问过父母关于哥哥的情况,都没得到明确的答案。
小孩儿忘性大,他寒假又过得很丰富,很快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等他又重回校园,和小伙伴聊起寒假、家人,才想起自己很久都没有见到哥哥了。
放学回家后,贺小宝就问父母:“哥哥呢?他不回家,是不是去很远的地方上大学了啊?”
他好像听到过哥哥今年要去上大学。
“我可以去大学看哥哥吗?”
贺小宝很期待地问,他才读小学,哥哥就上大学了。
于秀丽也对贺启年说:“要不,我去他学校看看?”
贺启年不赞同:“给他脸了,要是这次如他愿,恐怕他以后还要离家出走。”
“那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啊,等他高考完,升学宴要怎么办?我还是给他打个电话,问他需不需要钱和生活用品……”
于秀丽说着,拨通了电话。
这次贺启年没有阻拦。
贺明隽接了电话,毕竟他还欠着他们钱没还,总不能不理债主。
面对于秀丽的询问,他很直接地说:“我不缺钱,一切都好。”
“还有事吗?”
他冷淡的声音落到于秀丽和贺启年耳中,就是他毫不领情,迫不及待想挂电话。
之后贺小宝再问起哥哥,贺启年就怒道:“别在我面前提他!以后你没有哥哥!”
贺小宝被吓了一跳,他撇撇嘴,眼中浮现委屈的泪花。
于秀丽不满地指责贺启年:“是贺明隽惹你生气,你对小宝发什么火?”
*
那一家三口的小龃龉,贺明隽自然是不知道的。
一开学,他的每日安排都要做出调整。
其实,竞赛和高考,贺明隽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他现在上考场都不惧。
只是,三月份除了生物的省级初赛,还有学业水平考试,其中考试科目还包括政治、历史、地理。
地理有点偏理科,对贺明隽来说没什么难度。
政治的经济、法律部分,他也算有点基础。
而历史……
在贺明隽原本的世界,他是理科生,且跳了好几级,没念过几年书。
别说任务世界的历史和他原本生活的世界的历史有偏差,就算一模一样,他脑子里也没多少知识储存。
只能现在学。
贺明隽不像其他高二的学生这次没过或没拿到A,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就是有,他也不想要。
他必须一次拿到A!
于是,本就特立独行的贺明隽又多了一项与众不同的操作:别的同学都是在语文历史等文科课上写理科作业,而贺明隽,他理化生课本下藏着历史书……
贺明隽的日子就围着各种考试展开——
一模、学业水平考试、生物省级初赛、二模、全国联赛、三模……
接着,就是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