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致远挑眉,故意道:“好像有人曾说要划清关系。”
这是双方高中后少见的交流,尽管他和她同班又同桌,但互动竟比初中还要少。韩致远向来记仇,没忘记她报到时的狠话,伺机以此给对方来一刀。
“既然都要共事,应该和睦相处,有些事就过去吧。”
楚弗唯早猜到他小心眼,露出友好的笑,心平气和道:“我们同为主席,虽然一正一副,但要共同组织活动,总不可能一直不交流。”
天降馅饼砸晕楚弗唯,但她并未得意忘形,深知压韩致远一头,不代表能指派动他。倘若不化干戈为玉帛,他在工作
中添麻烦,也足够她平时喝一壶。
楚弗唯已经不屑于童年的幼稚争斗,她现在官大一级压死人,准备汲取管理学经验,靠大饼来忽悠人,跟韩致远建立友善联络,打动他、管理他、奴役他。
当然,对手也不是吃素的,领悟她用怀柔战术。两人从小玩到大,不可能瞒住对方,一举一动都暴露心中所想。
“脸上的笑都要溢出来了。”韩致远凝视她许久,冷不丁道,“那么得意?”
楚弗唯一愣,摸了摸脸颊,迟疑道:“有吗?”
她确信自己没露差错,没有表现得过于开心,但对方向来机敏,没准能窥破什么。
楚弗唯下意识摸脸,将信将疑地眨眼,莫名其妙有点呆,让他心中微动。韩致远也不确定,是她当真笑得灿烂,还是自己许久没跟她闲聊,产生稀里糊涂的美化滤镜。
他散漫道:“没有,诈你的。”
楚弗唯当即瞪眼,转瞬又恢复镇定,坦然地向他伸手:“那就好好相处?”
这是合作伙伴的态度。
韩致远沉吟数秒,没有张嘴回话,却伸手跟她回握,触及掌心的柔软温热。
有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做副主席也不错,至少维系将断欲断的风筝线,寻觅到童年踪迹。
正值此时,负责老师从会议室出来,撞见二人举动,笑呵呵地打趣:“呦,你俩搞什么上市公司重组,还一本正经地握手,要不要上楼去敲钟?”
楚弗唯、韩致远:“……”
老师不顾两人面红耳赤,摆手道:“谈完生意快回家吧,这都放学的点儿了。”
双方冰释前嫌被师长撞破,楚弗唯和韩致远都有点尴尬,好在老师没有多加逗留,仅仅是打发他们快回去。
楚弗唯跟他结伴往外走,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商量?电话里可能说不清楚。”
学生会事务需要二人商议,她和他走马上任,肯定频频打交道。
“班里。”韩致远思考片刻,“时间不够也可以家里。”
“行,你还跟你爷爷住?”
“对,嫌远的话,我去你家也行。”
*
楚弗唯和韩致远没为竞选闹掰,反而放下隔阂,简直轰动全班。
两人忙于学生会工作,近日都形影不离,惊掉周围人下巴。
“什么意思?现在同进同出了?”林听眼看好友要去开会,她双臂环胸,眉头直跳道,“不是说关系不好吗?”
“工作而已。”楚弗唯面色坦荡,叹息道,“班长,你不是最懂事务繁忙。”
她以前碰到韩致远,总会有些微妙扭捏,但共同在学生会任职后大不一样。奇怪的情绪被抛在脑后,她握有完美无缺的理由,重新跟韩致远交流,整天都在策划活动。
“Sorry,但我和男班不这样。”
楚弗唯却没再解释,拿着纸笔到门口,跟韩致远会合。他已经等候多时,见她走了出来,这才转身抬腿,径直前往会议室。
林听目送二人并肩离去,吐槽道:“知道的以为是学生会共事,不知道以为是商业联姻了。”
刘沛仰天长啸:“小丑竟是我们自己——”
这场学生会竞选是小情侣公开的把戏嘛!?
学校的热闹氛围蔓延到家里,不止是同学察觉两人的变化。
别墅内,韩老爷子得知楚弗唯登门拜访,他忙不迭出来迎接,和蔼地笑道:“弗唯,好久不见,我都想你了,还说怎么这段时间不来。”
自从孩子们的关系日益疏离,楚弗唯就不再上门来玩儿,但学生会事务无疑带来转机,她时不时就得来找韩致远沟通课业及工作。
楚弗唯大大方方道:“我也想您了。”
众人寒暄一番,楚弗唯就进门,被人领到客厅。
韩老爷子瞧她进屋,他放慢了脚步,走到长孙身边,悄声道,“又好起来了?”
韩致远:“嗯……”
“挺好,不然你天天垮着个脸。”韩老爷子揶揄,“上个学比我上班怨气都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