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玉死死蜷进他怀里,逃避似的掉着眼泪:“我不要……我不要。”
“嘶”。
幻觉般的,洞穴门口传来银白巨蟒阴鸷暴怒的低叫,一个暴涨恐怖的庞大身影自白雾中显现。
他听出了那声音中毫不掩饰的浓郁杀气。
身后的男人却全然不觉,只攫住他的唇舌,再次缠绵痴迷的亲吻:“好,不要。”
他惶惶的蜷缩起身子,眼泪缀满脸颊,想要钻进被窝将自己藏起来,累赘般的大孕肚却制止了动作,里面的“孩子”又在吵闹,胡乱的拱着母亲雪白绵软的肚皮,叫他一下没了力气。
“叫声……”男人说出两个让他羞耻的不行的字眼,轻哄般抚着他的肩膀,语气中充满蛊惑,以及阴冷的逼迫:“阿玉,叫一声。”
“叫完我们就藏起来,它就找不到我们了。”
……
宽大舒适的床铺凌乱不平。
珊瑚绒棉被盖在时玉身上,哪怕在睡梦里他也还在啜泣,眼睫被水汽濡湿,胡乱的黏成一团,可怜的缩进绒被里,唇瓣肿的合不上,吐着绵长的呼吸。
细致的为他掖好被角,沈湛俯身亲了亲他的脸颊。
只是如此简单的触碰,青年便慌乱的抖了一下,当真是被他刚刚的恶行亲怕了。
沈湛垂眸,眸色深浅不明。
身后忽的传来冰冷阴鸷的低叫,不是幻觉,而是在门口发疯许久的银白巨蟒,“——嘶。”
围绕在洞穴门口的白雾彻底退散。
一道粗壮可怖的身影自远方缓缓游来,玉石般细腻有光泽的鳞片闪烁着盈盈幽光,重睑下的深蓝竖瞳压抑着阴冷暴戾的杀气与怒火,却不知什么原因,冷冷的掩了下来。
沈湛回头看着它,“出去说。”
巨蟒克制的看了眼他身后还在睡觉的时玉,率先朝外游去。
一人一蟒站在洞穴外的空地上。
这里已经不再像时玉昨天看到的那样充满潮湿阴暗的植被,而是一片荒地,望不见头的砂砾覆盖其上,天空黑沉,云雨积聚,似乎随时都会汹涌降下,淹没一切。
“东西呢?”朝巨蟒伸出手,沈湛音色冰凉:“不要再耽误时间。”
小妻子被亲密的含着唇舌亲吻的模样历历在目。
银白巨蟒瞳孔骤然变得猩红,鳞片上的幽蓝荧光黯淡下来,转换成代表厮杀与嗜血的红光。
它快要嫉妒死了。
妒火焚烧着心脏,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男人大卸八块才能解它心头之恨。
本能又在告诉他不能杀。
两种极端的情绪撕扯的神经,若不是考虑到洞穴内仍在安睡的时玉,它必然要凶戾的发泄一通。
“尹戚,”沈湛冷嗤:“你装蛇装上瘾了?”
“嘶——”
阴鸷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它缓慢的吐出一团黑气,黑气鼓动,边缘泛着一层猩红不详的光。
若是有乌南寨懂行的老人在此,便能认出来这是蛊祖以生命为药底,吸食无数条蛊蛇后凝练出的“续命药”。
拿到东西沈湛一秒也没有耽误。
天边狂风骤起,吹起满地沙尘,漆黑的沙尘似厄运降临前的预兆,对于这胆敢逆天改命的一人一蟒,它发出了震怒的狂吼——
“轰!”
他与巨蟒头也不回,进入了幽长寂静的洞穴。
身影即将隐匿在黑暗中的前一秒,那巨蟒周身红光涌动,隐隐显出来了一个人形。
高大挺拔,同沈湛走在一处,背影看不出丝毫不同。
……宛若一对同胞兄弟。
*
时玉这一觉睡得又沉又累。
总是压的自己喘不过去气来的孕肚有一瞬间的疼痛,只是这痛苦还未蔓延,便闪电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困得睁不开眼查看情况,又觉得浑身一松,轻快极了,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再睁眼是被一阵幼嫩柔软的低叫喊醒。
那声音覆在耳边,像棉花糖一般听的人心里酸软温暖,脸颊也被什么湿润的东西舔了舔,不像威廉的大舌头,更像蜻蜓点水般依恋撒娇的触碰。
他眼神迷蒙,醒了醒神才茫然的朝枕边看去。
——那里有一个破了半边壳的椭圆形白蛋。
白蛋外,是一条珍珠白的细长小蛇,通体银白漂亮的鳞片,泛着绸缎般润泽的光,两颗澄澈干净的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吐出粉色的小舌头,软软的舔了舔他垂落的黑发。
叫声同样又软又甜,细声细气的:“——嘶。”
与此同时,时玉脑袋里也自动浮现出了一个声音。
童稚幼嫩,像含着黏黏糊糊的软糖,尽显孺慕亲昵。
它叫着他:“——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剧透:非生子!
只有玉崽和小蛇能互相看见对方
沈狗和大蛇心里只有玉崽,插不进来其他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