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平缓,面朝她的方向侧躺着。
谭诺有一次和他说,他侧躺的方向,对心脏不好,但是他不改。
他说,宝宝,有一次你说了梦话,梦里叫了我的名字。
我靠着你的方向,听得更加清楚。
谭诺想到这里,呼吸变得不太稳。
原来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一场梦。
所以,她刚刚在睡梦中有叫出任何人的名字吗?
还好,孙庭誉睡着了。
太荒唐了。
谭诺不是没有旖/旎的梦,但是这是第一次梦里有两个男人,而其中一个是自己的正牌男友,另一个却是……
她就知道孙庭誉根本不可能这样。
一定是因为涂药的事件,她越发认定自己离开的决定是对的。
她不知道钟屹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她可能真的是一个自制力很弱的人。
梦里这样,还没有任何人会说些什么,因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但是再待下去,难保还会发生什么。
身上有点黏,谭诺想去一趟卫生间,她动作很轻地下了床,走到卫生间时,却听到了屋外的脚步声。
她的手握着卧室门的把手,明知道不应该打开门,门外很有可能是潘多拉的魔盒,但是谭诺还是在一种驱使下转动了门把手。
凌晨五六点的房子,还带着一丝冷意。
谭诺远远地靠在门边,就看到钟屹穿着一身黑,手里提着一个包。
他独自站在玄关处,正准备换鞋。
他也要走了吗?
谭诺下意识地将身后的门给关上。
关门的动静在寂静的客厅有些突兀,钟屹忽地也转头看向她。
他在原地站了一阵,谭诺觉得他现在看起来有些冷酷,和梦里不太一样,大约是因为穿着正装。
客厅的窗户大敞着,流动的空气让谭诺有些想要发抖。
“我打扰到你了么?”钟屹问。
这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兴许是昨天他说的那句“今晚不要打扰我”,让她觉得这句话别有深意。
谭诺转头就想要走。
钟屹又出声。
“我要走了。”
谭诺的脚步有些凝滞,她条件反射地问:“去哪里?”
“日内瓦*。”
谭诺忽然想起孙庭誉昨晚和自己说的去安纳西的路线,就是从日内瓦中转。
她没有说话。
钟屹勾了勾唇角,“以为我在追着你跑,害怕了么?”
谭诺摇了一下头。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他问,“我可以送你。”
谭诺却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她没有忘记自己要去安纳西是因为谁。
“不要。”
“那真遗憾。”他说。
谭诺不懂他,他看起来竟然真的有些受伤。
“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也不知道,不过,”钟屹盯着她看,最后,他无所谓地说,“反正,你不是要离开了么?”
谭诺背贴着墙站着,她越发觉得话题与钟屹的视线再度变得危险,手连忙握住了门把手,像握住最后保护她的一面墙。
“再见。”她说。
而身后的卧室在这时传来孙庭誉的声音。
他发现她不在房间,在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