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怡有些不自在,吞吞吐吐说:“你......舅妈好。”
闻依挑眉,惊讶不已,徐心怡今天变性了?居然这么有礼貌?
她问:“你怎么过来了?”
徐心怡抬起下巴,哼道:“怎么,我不能过来啊?”
恢复大小姐语气,看来没变。
但舅妈因为这一声“舅妈”开心了,亲切问候:“小姑娘还在上学吗?”
“没有,刚工作。”
舅妈:“在哪工作?”
“......纽安。”
舅妈:“哟,那和你姐一个公司。”
徐心怡眼神闪了闪,垂下眼眸。
舅妈继续说:“你姐有本事,现在是个什么经理来着,反正你有事找她就对了,让她帮你摆平。”
徐心怡小声说:“不是经理,是总监。”
舅妈一愣,惊到:“闻依你升职了啊!”
闻依抿起唇,望一眼身边女孩,再对舅妈说:“是,才升不久。”
“忙不忙噢,你这快要生了,现在升职也不知道好事还是坏事。”
“没事,忙得过来。”
“反正你自己多注意些,别丢了西瓜捡芝麻。”
“嗯。”
秦南山和舅舅打好菜坐下,闻依吃过饭,秦南山只给她拿了瓶酸奶。
饭间舅妈问起闻红毓情况,又问秦南山工作,中间夹杂着对表弟的吐槽,担心他娶不到老婆,总之话题没停过,秦南山也一直在接话。
半个多小时吃
完,秦南山舅舅和舅妈收拾餐盘去倒,闻依徐心怡跟在后面。
闻依现在月份大,走路走不快,加上食堂地面有些水渍,她小心翼翼扶着腰走,徐心怡迁就她速度,慢慢跟着。
刚走几米,身后一个步履匆匆女人大概嫌弃闻依走得慢,说了句“借过”后越过来,道路不算宽敞,闻依害怕她碰到自己,护住肚子。
女人手里挎着四角坚硬的包,人没碰到,但是包撞到闻依胳膊,她下意识侧过身子。
在徐心怡视角里女人已然撞上闻依,她往前两步挡在身前,大声叫住人,“喂!”
女人回头,看清闻依,脸上首先现出惊讶,再看她肚子,随后才望向徐心怡。
徐心怡生气说:“你撞到人知不知道啊,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没看见孕妇吗?”
闻依有些懵,又后知后觉徐心怡这维护她的一连串输出,好笑不已,这小女孩实在太多面。
女人也没明白发生什么,但看起来不像不讲理的人,又赶时间,直接道歉:“抱歉。”
徐心怡估计没料到道歉来得这么快,一噎,梗起脖子说:“道歉有什么用,真撞到你负得起责吗?”
女人蹙眉,脸上不悦。
闻依拉拉身前女孩,“好了没事。”又对女人说:“小孩脾气冲,您见谅。”
说话间舅妈几人过来,一看对峙状态觉得不对,秦南山立即问:“没事吧?”
闻依说没事,秦南山这才抬眸去看对方,接着愣了愣,打招呼:“郭老师。”
这是认识?
很快,闻依知道了女人身份,因为程鸿远迎面走来,叫了声老婆。
但是情况似乎不对,舅舅舅妈脸上惊讶表情没藏住,好似认识程鸿远,闻依心下疑惑,他们并没有做教育的亲戚或者朋友,按照舅妈性格,要是真有A大副校长这个人脉她不会不知道。
秦南山同样,看看程鸿远又看看舅舅舅妈,片刻后按下疑惑,开口打破莫名氛围:“程副、郭老师,你们怎么会在这?”
程鸿远神色恢复如常,“芷柔来做个小手术,今天刚住院,你们这?”
秦南山回:“闻依妈妈也在这边住院。”
程鸿远和女人对视一眼,眼里诧异同样没藏好,大家好像都有秘密,但秘而不宣,被称做郭老师的女人再次道歉:“闻小姐,抱歉刚刚冲撞到你,不是有意。”
闻依说了没关系,程鸿远携太太离开。
人一走,留下几人木在原地,最后是舅妈先说话:“走吧,你妈该等急了。”
来到住院部一楼电梯厅,再次和等电梯的夫妻俩对上,尴尬蔓延,特别是进入电梯后只按了同一楼层时。
闻红毓病房离电梯口近,走到门口,秦南山礼貌说:“程副我们到了,晚点有时间我们去看看芷柔。”
程鸿远脚步一停,没往窗户里看,也没回头,“行,芷柔还等着,我们先过去。”
闻依盯着俩人背影,直到秦南
山牵她进去才移开目光。()
一进病房,舅妈说:“你们三个年轻人出去下,我有话跟你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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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说说了十来分钟,舅舅舅妈没有多留。
闻依也劝徐朗:“徐叔您照顾了好几天,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这里我和南山在。”
徐朗看一眼面色沉重的闻红毓,点头同意,“那行,我晚点过来。”
闻依拉住要往外走的小女孩,给了个笑容,“心怡,刚刚谢谢你啊。”
徐心怡扯扯嘴角,“有什么好谢的,走了。”
父女俩一走,病房终于得了安静。
闻依从袋子里拿出个苹果削,看起来和先前没有变化,闻红毓试探:“听你舅妈说,刚刚碰上小秦你学校副校长了?”
秦南山点头:“是,程副女儿也正好住院。”
“这样......”闻红毓望向削苹果的女儿,“现在吃不了东西,我不吃。”
闻依哼笑:“谁给你削了,我自己吃。”
闻红毓见她没什么事,心里一松,嗤她:“跑我这来吃什么苹果。”
手术第一天闻红毓身体还不太舒服,上厕所尤其不方便,闻依有照顾人经验,不算什么难事,就是怀着孕做得比较慢些。
九点,徐朗来了。
闻依吃惊:“不是让您睡一觉吗?我们晚些走没事。”
六点离开的,九点就又来了......
徐朗笑两声,“睡不踏实,不如早点过来。”
“......”闻依不再说话,坐一会,和秦南山回家。
......
十一点多,边听着胎教故事的女人慢慢睡熟,秦南山给她垫好孕妇枕,盖上被子,出门。
他在阳台抽了根烟,抽完,发消息问徐朗闻红毓睡了没,徐朗说她白天睡太多,现在还醒着,秦南山拨通电话过去。
“妈。”
闻红毓:“怎么这么晚打电话?”
秦南山没多绕弯:“妈,我想问您,程副和闻依什么关系?”
他今天以前从没怀疑过俩人之间关系,但是程鸿远和舅舅舅妈太过奇怪,明明认识却彼此都默契地装作不认识。
闻依很像闻红毓,但是细看下能看出一两分程副影子,在此之前这一两分不足以让人多想,但此刻仿佛是一个什么佐证。
他记忆力好,记得闻依说过闻红毓生她以前是名老师,她出生以后就不再教书,而程鸿远三十多年前也还只是一个普通教师。
并且闻依和程芷柔罕见的都是稀有血型,这世界上有巧合,但没有那么多巧合。
再加上程家清高,讲求门当户对,很难不让人联想一些故事。
电话里头闻红毓轻轻叹一声气,先问:“依依睡了?”
秦南山:“睡了。”
“她知不知道?”
秦南山拧起眉,闻依从食堂出来到睡前和以前并无一致,刚刚还兴奋地与他分享胎动,他不确定她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有所怀疑,但他隐隐希望她什么都不要知道,保持现状最好。
他说:“我不确定。”
闻红毓又叹了声,“小秦,我和她父亲不会有可能,所以只能以那样一种方式瞒过去,依依从小过得困难,这么多年我最对不起她。”
秦南山停顿一会,低声问:“所以......”
“不是。”
秦南山一口气没松完,电话那头继续说:“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你们学校计算机学院有一位姓程的教授,七八年前因癌症去世,他是程鸿远亲弟弟,也是闻依生父。”
秦南山一下怔住,确实有这样一个人。
“过去的事其实过去了,没有必要再拿出来说,他们程家不知道依依的存在,如今就算知道亦会当作不知道,依依也不需要那一边的关系。”
“小秦,你对依依的好妈都看在眼里,答应妈妈,好好保护她,可以吗?”
“好。”
闻红毓没有挂断电话,安静许久,哑声说,“她要是猜到,告诉她,她的父亲如果知道有她这个女儿,会很开心,她在爸爸妈妈的爱意下出生,是妈妈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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