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那么多死人,但这么近距离碰上仿佛从冰柜里捞出来的尸体,太突然了。
“他死了。”鲁东海退出去。
曹云生是死在睡袋里的,明明是在帐篷里,却像是死在了雪地里一样。
“昨晚在那声音响起的时候他还是活着的。”
席乐靠近帐篷口,看向机器。
他又转向殷白鹤,“你昨晚后来听到声音了吗?”
殷白鹤微微点头,他说:“听到回答,没什么特殊的话,曹云生没回答。”
他停顿了下,“好像回了一个字。”
席乐懵,“还有一个字的?”
殷白鹤想了想,“应该算回答吧。”
席乐思索,难不成禁忌是不能回答?真是这样,那还挺容易,曹云生也挺惨的,正好这东西在他那里。
昨晚如果扔出来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们说话这会儿,其他人已经判断曹云生是怎么死的了。
看起来是冻死的。
“这不对劲吧,他的睡袋是正常的,而且帐篷也和我们的一样的,不可能冻死。”
“正常是不可能,但这里本身就不正常。”
和白筝住在同一个帐篷的女人一夜过去,终于恢复了生气,此时看到尸体,又差点昏厥。
这比她在镜子里看到鬼还要可怕。
她已经习惯了镜子里的鬼,但亲眼目睹死人却是头一回。
曹云生已经死了,鲁东海又把食物拿了回去。
至于他的尸体,最后被埋到了营地不远处的雪里,不能留在营地里。
“他死的原因还不知道,我们今天白天要出去看看,是一起去比较合适吧?”左潭问。
席乐伸手指向东边,“他们第一天走的是这个方向。”
记事本上画了图,因为他们有八个人,是正好两两组队,然后四个方向各两人的。
他们现在还剩下六个人。
鲁东海思考了一下,“第一天出事的是这个方向,我感觉不要走这里吧?先去看看其他地方?”
席乐提醒他:“那里出事,代表那里有线索,鲁大哥,你应该知道的。”
鲁东海唉了声:“也是。”
今天有装备,他们走路就比昨晚来时好。
唯一被剩下的新人也不敢单独留,营地里都死了人,肯定是和大部队一起比较安全。
就算有问题,也有概率不到自己身上。
席乐带了个背包,里面装了一天的食物,还有原本放在里面的手电筒和登山杖。
往东边走了一段距离,他们什么也没看
到。
营地是在半山腰的,周围地势都不一样,往远处看,甚至能看到风雪中的树林。
树林看着不远,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左潭提醒:“我以前只看过一些视频里有登雪山的,在森林里迷路比较危险。”
树林里一眼望不到头,和雪山一样。
大家都没动,不知道该不该进。
殷白鹤关注点截然不同:“这里没有山崖。”
席乐很轻易就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们一路过来,这里虽然陡,但根本没有山崖,第一天回来的那个人说同伴掉下山崖,是在撒谎。”
鲁东海问:“撒这样的谎干什么?”
白筝怀疑:“心虚吧,不然还能有什么?”
之前那个疑似广播的机器说了句很快回来,席乐想,可能是他们在外面发的。
用的是我们,不止一个人。
很可能没回来,迷路了,出事了。
树林不能轻易进,几个人站在原地纠结了会儿,还是决定先回去,下午再说。
顺着原路回去很容易,脚印还没被遮掉。
席乐更加觉得“被掉下山崖”的那个人是被故意丢在外面的,唯一回来的人动了手。
回去的时候席乐和殷白鹤走在后面。
鲁东海带头的,白筝在中间,左潭时不时看前面,忽然盯着一个地方,“等等。”
他指着前面,“那是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去。
殷白鹤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营地里的身影上,在席乐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你们都认识。”他说。
席乐直觉不妙,果然,下一句就是:“曹云生。”
三个字如平地炸雷。
“曹云生?”
“他不是死了吗?”
白筝僵着脸,抬头问:“鲁大哥,你确定尸体已经埋了吗?”
别说被白筝问,早在殷白鹤说出名字的时候,亲手埋尸的鲁东海的后脖子就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