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苒咬了咬唇,心虚地望着他走近,有错觉,他似乎冷笑了一下。
谢琮月步伐从容,高而修长的身型很快覆过来,他垂下头,凝视她:“怎么不接电话。”
“我.....没看手机。”
一听就撒谎。她哪是没看手机,她故意把手机设了静音.....
谢琮月点了点头:“那下次记得看手机,找不到你我会担心。”
担心她什么呢。又不会乱跑。秦佳苒还没忘记她对谢琮月说了什么阴阳怪气的,头垂得低低,脚尖碰在一起,“哦.....”
谢琮月漫不经心看来一眼喝空的杯子,一小指甲盖的液体残留在杯底,他了然,“咖啡喝完了吗?喝完了就过来,带你去个地方。”
秦佳苒连忙起身,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孟修白,口型说了句byebye,随后巴巴站到谢琮月边上,“喝完了。那我们走吧。”
谢琮月怎么可能没看见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笑容温和,语气却不容置喙,不紧不迫:“苒苒,跟你朋友打个招呼再走,要懂礼貌。”
这么强烈的占有欲,被温雅掩盖着,饶是秦佳苒涉世未深听不懂,可孟修白是男人,如何听不懂。
“那我先走了,孟先生,拜拜。”秦佳苒心虚起来的样子完全像个无措的小朋友。
孟修白在看向秦佳苒时,目光才柔和许多,他也不纠缠,跟着起身,垂眼看那盒她忘了拿的蛋挞,也不提醒,只说:“回见,秦小姐。”
想的美回见。
谢琮月冷笑,用力牵住秦佳苒的手,把她带走,只是一步都没迈开,秦佳苒小声说了一句等等,谢琮月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转回,拎起桌上那盒蛋挞。
谢琮月:“.........”
孟修白笑得十拿九稳,“这蛋挞很酥,记得趁热吃。”
谢琮月:“.........”
-
秦佳苒不知道谢琮月要带她去哪,乖巧跟着,手里捏着宝贝蛋挞。她最爱蛋挞了,其次是咖喱鱼蛋,再次就是皱皱巴巴的肠粉。
一台乌黑色的库里南在商场门口等着,上了车,秦佳苒迫不及待打开蛋挞盒子,一时间车内满是奶油酥香。
“你自己买的?”谢琮月坐姿端直,居高临下看一眼。
“不是,是那位先生送我的。”
谢琮月只觉得心脏被其哽了下,脸色蒙了一层黑,“你都不认识他,就敢吃他买的蛋挞,和他去喝咖啡?”
他是多有风度和教养,才会在这种情况下都忍着,不去把那盒蛋挞没收,扔掉。不准她吃别人送的廉价食物。
“是牛奶。没喝咖啡。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秦佳苒咬了一口香喷喷的蛋挞,含糊纠正。
谢琮月:“........”
好,牛奶。
他眸色冷漠,抬手拿起杯架上的玻璃瓶普娜,拧开了递过去,“喝点,这东
西噎。”()
“不用了,谢先生,我刚刚喝了牛奶,肚子很饱。”秦佳苒拒绝接过水,纤细的手捏着蛋挞,小口小口喂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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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吃别的男人买的蛋挞不饱,喝口水倒是饱。
她故意的。故意和他暗着较劲。
谢琮月眸色平静,把这瓶送不出去的水递到自己嘴边,淡而无味地喝了一口,拧紧瓶盖。
“你和他认识多久,你这么相信他?不怕他居心叵测,意图不轨,在牛奶和蛋挞里跟你下药?秦佳苒,这里没你想的那么安全。”他再次语重心长,试图和她讲道理。她是比谢锦珠还要小的妹妹,他要温和要大度要宽容要有耐心要——
“他不会。”秦佳苒非常笃定。
谢琮月语气陡然冰冷:“你怎知他不会?”
“就是不会。”她放下手里那小半蛋挞,认真地看着谢琮月,“他只是礼貌地请我喝了一杯牛奶,还送了我一盒蛋挞,他没有居心叵测,意图不轨,他非常绅士。我问过他是不是想泡我,他也跟我坦白说不是。我信他。”
谢琮月冷笑,耐心和温和简直是要被她搞没,他非常不留情面的指出:“对,他不想泡你,那跟你买三百万的包。你有这么笨?”
秦佳苒惊讶,不懂谢琮月怎么知道,可转念一想,谢琮月有什么不知道呢?她只是了然一笑,幽幽瞥了谢琮月一眼,“反正和您不一样。”
谢琮月沉了嗓:“怎么不一样。”
“他对人不会忽冷忽热,很真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想就想,不想就不想。我觉得这很坦荡。”
谢琮月听一个词,眸色便沉一分。她真是会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他冷声,有些切齿:“秦佳苒。”
秦佳苒往车角落一缩,一副胆战心惊的委屈模样,颤声:“谢先生,你别凶我,我怕你。”
“..............”
她还敢装可怜。
谢琮月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他按下升降挡板的按钮,钢化防爆玻璃很快就升到顶,又一键电动雾化,彻底隔断前后。
秦佳苒到这时才正儿八经紧张起来,她开始都是故意的。
她讨厌他高高在上,讨厌他永远冷漠高傲。可此时此刻,她故作镇静,手却不受控制地扣着裙摆。
谢琮月迅速调整情绪,高高在上,瞥一眼,“我跟你发的微信,看了没有。”
“没.....”她吞咽的速度明显加快。
“那你可以现在看。”
他语气倒也不算生气,听不出过剩的情绪,反正他永远这样,风动幡动心不动。
秦佳苒还想倔强,可真不敢太过挑衅,她今天已经大逆不道很多次了。迫于谢琮月的淫威,她慢吞吞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看他发了什么。
她眼神恹恹,直到触及那两行简短的字,脑袋里仿佛投下一颗炸弹,砰一声,什么赌气什么倔强什么闹脾气什么发牢骚全部被他夷为平地。
() 【对,我的确是想上你。】
【你高兴了吗?】
谢琮月淡定从容,喝了一口普娜。
下一秒,耳边传来手机摔在地上的声音。车地板是铺了羊绒地毯的,是闷闷的一声。
他挑眉,嘴角勾出一丝看不懂的笑,这反应,超出他预期了。
他这才慢悠悠侧过头,对上秦佳苒红艳熟透的脸,身体倾过来,精壮的手臂靠在中央扶手上,气场压迫着她,恶劣至极:“我发了什么?”
秦佳苒呼吸滞住,憋得脸蛋更红,车空间很宽敞,可就是被他弄得逼仄狭窄。她残兵败将,负隅顽抗,结结巴巴:“你发的问我做什么......”
谢琮月微笑,屈指,扶了下眼镜,而后慢条斯理躬身,替她把手机拾起来,就连指节上微微凸起的青筋都优雅,“不如念一遍听听。告诉我,我和那位请你喝牛奶的先生相比,哪个更坦荡。”
手机设置了五分钟自动锁屏,此刻叛国投敌,亮得堪比窗外正午的太阳。谢琮月从不爱窥探他人隐私,是真无意识瞟了一眼,似不敢信,瞳孔被震了下。
他眯着眼,一字一顿念出:“谢。脾气大。难搞。狗?”
秦佳苒懵了,“?”
她脚趾可以抠出三台库里南,“我、我、我.....我错了!真的!!我错了!”
她滑跪的速度未免太没骨气。
谢琮月眼眸平静,“你错哪儿了。”
她双手合十挡在脸前:“我哪都错了!谢少爷!我、我不该亵渎您高贵的微信名,改成乱七八糟的备注,我、我一时头脑发热我胆大包天我恃宠而骄.....”
“我脾气很大?”
“没!您脾气最好了,风度翩翩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谢琮月扯了扯唇,很难掩盖那一句轻轻的哼笑,“那我很难搞。”
“不!”秦佳苒绞尽脑汁,“像您这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位高权重的优质男人,难搞才是正道。”
“你年纪不大,倒是会拍马屁。”谢琮月挑眉,身体慵懒地靠在后座。
“没啊,我说的是实话.....”秦佳苒屏住呼吸,目光小心翼翼地去探他的表情。
可男人只是阖着眼皮,深邃线条刀工斧凿,在柔和的光线里,人也沉静,波澜不惊。
“那狗是什么。”他忽然睁开眼。
秦佳苒猛地把头一转,差零点一秒就对上他的眸,“..........”
狗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