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送上门来找打的欠揍行为,中原中也当然不惯着他。
但太宰治到底是和中原中也搭档了三年的人,他像是早就预料到中原中也所有行动一样,熟练地躲开扑面而来的拳头,然后扭身躲开下路来的腿。
可这时,一条属于女孩子的腿,从另一个方向插过来。
要是在宽阔的地带,太宰治大概可以凭借经验有惊无险地躲过去,但夜市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根本无法确认路人会从哪个角度冒出来。
被路人撞了一下肩膀的太宰治,眼看着就要重心失衡地往前扑倒在路人身上,旁边的织田作之助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风衣腰带。
“啊、谢了,织——欸?”
太宰治的话还没说完,“唰”的一声,似乎是布料被利刃割裂的声音。
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瞬的太宰治,最后还是没能逃过脸朝地栽下的命运。而他往前栽倒时,周围的几名行人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推挤了一步,形成的空隙刚好够他栽下去。
不过好在太宰治栽下的方向是一条隔断摊位小巷,再加上他们这一行人人数众多,挡住了其他游客的去路,才没有发生踩踏事件。而那些莫名其妙往旁边移了一步的游客,也只以为是周围人太多被挤到了,没有在意。
“太过分了吧?!”太宰治捂着鼻子从地上跳起来,对着中原中也和五条觉指指点点,“二打一还要用那个!”
“什么二打一,腿太长伸下腿都不行了吗?”五条觉反驳道,“二打一你早就被锤成小饼干了!”
中原中也嗤笑:“怎么,刚刚还感谢别人的援助呢,这就不翻脸不认账了?”
三个人吵得旁若无人。
完全插不上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的天内理子他们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后,纷纷把目光转向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抬手抓了抓头发,露出一个略显爽朗的笑容来:“嗯,他们的关系比想象中还要好啊。”
原本在吵架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霎时间一齐回头,异口同声地反驳:“谁和这个家伙关系好了?!”
话音未落,两人又非常默契地对视了。
“呕!”
“yue!”
众人:……
***
花火大会正式开始前发出的邮件,在花火大会结束时才得到回复。
夏油杰说他在东京的
() 机场,现在就可以见面。
于是,五条觉慢悠悠地吃完手中那盒章鱼小丸子后,把手腕上挂着的礼品袋塞给中原中也,一身轻松地赴约去了。
见面地点在东京和横滨交界地带上的一幢公寓楼楼顶,开阔却又隐蔽的位置,完全不用担心有人在远处窥视,也不用担心留下什么证据。
只不过,夏油杰看到五条觉时,表情凝滞了一瞬。
大约是天气太热,那头雪白的长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脖颈、锁骨,还有胸口的一大片肌肤全都大大方方的露在外面。
女孩子在夏季穿着清凉的吊带和牛仔裤,是再正常不过的打扮。
而且,认真说起来的话,夏油杰是看过五条觉穿泳装的,泳装比她现在穿在身上的衣服用料更少,但是……
总不能因为是大晚上的见面,周围又安安静静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的关系吧?!
夏油杰将自己的目光定在五条觉的脸上,努力忽略某些太过晃眼的风景。这个转移注意的方法的确很有用,可问题是……被转移得太成功了!
半融化的冰淇淋被艳红的舌尖卷进口腔,那张浅色的唇也因为冰淇淋的关系变得莹润丰盈。
大约是注意到他的目光,那双半掩在小墨镜后面的蓝眼睛漫不经心地盯过来。
烙印在视网膜上的画面,让夏油杰生平第一次觉得视力太好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最重要的是,他到底在想什么啊?是最近一直出差,脑子不清醒了吗?
他承认,这个家伙的确长得很好看,但是她的脸有多好看,性格就有多糟糕。
这可是五条觉啊!
忽然,一张相同但又不同的脸从脑海中滑过。夏油杰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变得更奇怪了,但心底某些奇怪的躁动倒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平息了下去。
五条觉盯着表情变来变去的夏油杰:“你这是抽风了?我倒是不介意当一回好人送你去医院。”
夏油杰:……
她早点开口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心情平静下来的夏油杰看着在吃冰淇淋的五条觉,后知后觉地怀疑,能瞬移的她比自己来得晚,并非是出于什么好心的‘她视力好,所以她来找他’,而是她没玩够,但是又要见面,所以勉为其难地腾出点时间。
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不会又是像之前那样,来提醒他什么可说可不说的事情吧???
五条觉拧起眉毛:“搞什么啊?和你说话呢,突然哑巴了?”
“……”夏油杰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语气平和地问,“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这不是清醒的嘛?”五条觉嘀咕地抱怨了一句后,咬着冰淇淋口齿不清地说道,“我倒是想在电话里说啦。但是你能保证你身边没有内鬼吗?上次的事情传得出乎意料的快呢。”
上次在新干线站台吵架的事情,一半出自真情实感,另一半存在着表演的成分。
夏油杰故意用话激
五条觉,就是想在别人面前留下他们不和的印象。
他没有期望,没有商量过这种事情的五条觉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所以当和自己吵架、说着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她,眼底没有那熟悉的嘲讽时,夏油杰是有些意外的。
后来的事情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他们的争执很快就人尽皆知。甚至就连校长私下里都来问过他到底什么情况。
“和你有关的事情传得快不是理所当然吗?”夏油杰说。
五条觉冷冷地哼笑一声:“不如说,正因为和我有关,传得这么声势浩大才奇怪啊。”
她难道是什么好脾气的形象吗?这么多人敢大大咧咧传她和夏油杰的事情,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是绝对不可能的。
听完五条觉的话,夏油杰顿了下,莫名想起上次春季会议的情景。这么说的话……
夏油杰的思索被五条觉打断了。
“嘛,不过无所谓,我的确不会因为这个去找他们麻烦。”五条觉大口吃掉剩下的冰淇淋,脸颊被塞得鼓鼓囊囊的,“春季会议那次,你们回去时碰到什么人了吗?”
春季会议那次?为什么问这个?
夏油杰怔了怔,摇头:“没有。”
“唔……那你和其他人私下说我什么了?”
从不在背地里说人坏话的夏油杰闻言皱眉,觉得五条觉在看轻自己人品的他下意识就要反驳,可在张口间他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错愕地道:“你是怀疑校长?!”
五条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白痴吗你。”
“你!”夏油杰想骂人,但他最终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五条觉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对了,五条悟在高专当老师,如果校长真的有问题,他肯定会提醒。那也就是说……校长身边的某些人有问题?可是……
“只是隐晦地提了一下我和你性格不合的事情。”顿了顿,夏油杰补充道,“第一次是春季会议那天,在山脚。第二次是上周站台那晚的事情传开后,校长还有一名关系好的后辈因为关心我来问过。但是我并不认为他们和背后黑手有关。”
“嗯。”五条觉随口应了一声,神情淡淡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看不出来在想什么,“最近和你接触的人呢?”
“最近和我接触的人?”这个范围太广了,夏油杰一时弄不清楚她想问的到底是什么。
“你和我关系不和——”五条觉舔了下唇角,露出一抹轻快又嘲讽感满满的笑容来,“难道就没人来拉拢你吗?那些烂橘子这么坐得住啊?”
她的确是压在咒术界众人心中的一座大山没错,但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企图从某些地方和她叫板。
毕竟她又不是一个没有理智的杀人狂,只要操作得当,在某些方面恶心她一下、从五条家手底下分走些利益,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她和夏油杰的关系隐约有不和的趋势,那么就算这个不和只是他们之间
的一时意气,某些人也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把这条小缝隙越撬越大,然后发展到无法修复的地步。
最好有一天,让她被整个咒术界敌视、让五条家成为众矢之的。
这样一来,即使她再强又怎么样呢?咒术界不会听她的。
五条觉对某些人背地里打的小算盘心知肚明,但这种手段在她眼里看来连跳梁小丑都算不上,自然也就懒得搭理了。
因为,她完全不在意别人是怎么看待她的,也不需要追随者。
“的确有一些人抛来过橄榄枝……”说到这里,夏油杰很罕见地在五条觉面前露出一些疑惑和茫然,“但是这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自从我升上特级术师之后……派系……有这么重要吗?”
明明大家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目标……姑且也能说是相同,可为什么非要分成不同的阵营呢?
不仅是御三家和咒术总监部之间存在着隔阂,就连两所高专之间也是暗潮汹涌。
如果是良性竞争倒也没什么,可事情并不是这样……
夏油杰知道人都自私的,可他不懂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
“对他们来说当然重要了。”五条觉兴致勃勃地给夏油杰解答了这个问题,“弱小的东西总是喜欢报团取暖嘛。”
“……”夏油杰抬手按了按眉心,觉得自己问五条觉这个问题,大概真的是最近太累脑子短路了,“我会注意身边的人的,不过辅助监督那边——”
五条觉打断了夏油杰的话:“注不注意都无所谓啦,除非都杀了,不然防不住的。”
有些事情夏油杰不知道,可五条觉还是很清楚的。
被咒术总监部执掌多年的咒术界,里面的关系网究竟复杂到了什么地步,怕是连总监部那些人自己都没底。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能够确定某一个人不会背叛自己,但也不能保证这个人不会被他的关系网背叛。
所以,除非一点消息都不漏,不然要瞒住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或者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主使者基本很难做到,至少夏油杰做不到。
夏油杰闻言皱眉:“那你问这些?”
“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而已。不过——”
五条觉的话没说完,她和夏油杰的手机便先后响了起来。
手机的铃响在夜色中飘出去很远,五条觉和夏油杰对视了两秒,五条觉用术式瞬移到隔壁的楼顶,夏油杰也默契地转过身走到天台的另一侧接电话。
“夏油先生,刚刚岐阜县高山市确认了一起紧急异常事态,您需要立刻动身。”
“……我知道了。”
“啊不过这次任务有点变动……”
不知道为什么,辅助监督的声音变得迟疑起来,夏油杰下意识拧眉,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温和:“怎么了?”
此时,五条觉忽然拔高的声音远远地从空气中飘来,和辅助监督的话重合在一起。
“哈?搭档?”
“这次任务将由您和五条觉共同执行。”
夏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