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明那边没有合适的亲戚或者同事吗?”元母立刻问她,这句话仿佛已经在心里惦记了千百遍了。
“没有。”元湛英摇头,手假装不经意地晃了两下,不仅没有挣脱束缚,反而让对方的手劲儿越来越大了。
“撒谎,”元母立刻道,“我都知道一个合适的。”
元湛英没想到面前这两个人还真有目标,顿了顿问:“谁合适?”
“你那个雇主,不是林德明学校的老师吗?我打听说她岁数也不小了,还没结婚……”
元母的话还没说完,元湛英皱着眉头打断道:“安琪?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元母跳脚了,“你哥长得也不错,还是正式工人,你先去问问,万一人家不在乎一婚还是一婚的,愿意接触看看呢?”
“妈,人贵有自知之明。安琪不仅是大学老师……”元湛英想把元父的手慢慢掰开,未果。
“我知道,她还办了什么画展,据说一幅画卖上万,”元母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一个女的随便画几条线,怎么可能卖出那么高的价钱?我看都是在吹牛。”
元湛英听得心头火起,动了动手腕,见元父还不准备撒手,便用指甲狠狠地抓了一下对方的手,趁着他呼痛的时候,重获了自由。
既然元父丝毫不顾忌攥得这么紧,闺女会不会难受,那元湛英也不想再去迁就了。
元母赶紧拦她:“我们又不是让你做什么为难的事,只是想着男未婚女未嫁,撮合一下,不成就算了,举手之劳你都不肯帮?”
“不帮。”元湛英爬下炕,穿上鞋。
两人身份地位这么悬殊,要是真帮忙介绍。安琪得跟她绝交。
元母正想要死缠烂打一番时,元湛豪回来了,看见元湛英,他打了声招呼,感觉到气氛不对,一转头就想往对面的西厢屋里躲。
这些日子,他瘦了不少,衣服松松垮垮地坠在身上,整个人佝偻着,一点精气神都看不见了。
“儿子,护工在你那屋睡觉呢,你先在这里呆会儿。”元母心疼地叫住他,摸了摸他的脑门。
元湛英转头看向元湛豪,问:“你想再婚?”
元湛豪支支吾吾半天才说:“爸妈和耀祖都需要人照顾。”
元湛英冷哼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别拿家人当借口了,我劝你还是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别再做一步登天的美梦了。”
“你怎么说话的?”元母听不下去了。
元湛英深吸一口气说:“要是他真想再婚,就应该去村里问问有什么品行好的女生,不漂亮也没事,家里穷点就穷点,一婚一婚咱们不挑,只要踏踏实实过日子就行。”
“你一婚比一婚嫁得还好,岳芳也是,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让降低要求了?”元湛豪胸膛起伏了几下,忍不住问。
“岳芳我不清楚,但我能让林德明过得舒舒服服的,你想上娶,能给对方提供什么?”元湛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是能赚钱,还是长得好,亦或是有什么别的优点?”
真当自己的几把镶钻了,女人会前赴后继往上扑?
元湛豪哑了嗓子,片刻后说:“你们能做的,我也能做。”
“那祝你成功吧。”元湛英撇撇嘴,懒得跟这屋人废话,转头走了。
回家的路上,她开着车,越想越气,决定以后每个月的十五块钱都托人捎过,面还是别见了,免得再生出什么乳腺结节来。
她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再过半小时于慧慧就放学了。想到这里,她掉转车头,往幼儿园的方向开去。
到达的时候三点一刻,中班两个班最后一节是活动课,学生们已经在门口排好队了。他们刚跳完兔子舞,所有小孩的脸蛋都是红扑扑的。因为正月不能剪头发,好几个孩子的头发朝向四面八方,凌乱地像鸟窝。
翟正阳头发也长了,不知道是谁给他梳了个偏分,用摩丝牢牢地固定在头皮上,苍蝇站上去都得劈叉,配上他的圆脸圆眼睛,像可爱版小徐志摩。
他拉着于慧慧走到元湛英面前,口齿清晰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元湛英忍不住摸了摸翟正阳的头,问:“你这个发型是谁做的?”
“我舅舅,”翟正阳颇为苦恼地扶了扶眼镜,“他让我再忍几天。”
元湛英心念一动,问于慧慧:“闺女,你想不想马上去剪个头发?”
希望能好好克一下元湛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