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五大夫之乱平息后,郑厉公作为一大功臣,周惠王当然要有所表示。首先是惯例一场盛大的宴会,位置则在惠王宫殿外的西部阶台上。因为以前的宫殿都是在台阶上起楼嘛,起楼的那层外面就有空地,应该很好想象。】
【宴会上又演遍了六代之乐,所谓六代之乐是指黄帝之二、尧舜禹汤武各一,具体名字这里就不说了。问题就出在这六代之乐,上次我们说到郑厉公和虢公伐王子颓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他哀乐失时,乐的体现即是用六代之乐宴飨五大夫。】
【结果呢?你郑厉公用这个理由打完王子颓,自己居然效仿他享用六代之乐的待遇?所以自然有其他对此不满,并且认为他即将遭祸。没过多久的五月,郑厉公确实死了。】
突深吸一口气,并不想看寤生是什么表情。
他的确远不如君父英明,一生却也有过高峰和低谷。呼风唤雨多年,如今不得不在君父面前被历数自己诸多或不合时宜、或不够利落的行事。
实在让他难以释怀。
【啊当然我们说过这种预言的记载通常是马后炮,但是郑厉公当时肯定引起了不满应该是没问题的。这场宴会除了六代之乐之外还发生了另一件事,是周惠王给予郑厉公的赏赐,是王后的鞶鉴。】
【鞶鉴这玩意儿到底是啥,因为考古没见过实物所以也是众说纷纭。杨伯峻先生认为这是一种衣带,带子上装饰了镜子。不过这时候当然没有水银镜,所以大概是光滑的小铜片,垂坠在衣带上或许能压一下轻飘飘的衣服?我瞎猜的。】
【与此同时,虢公也向周惠王请求赏赐,得到了一尊爵,是酒器也是礼器。郑厉公的儿子郑文公因为这件事,对周惠王生出了厌恶之情。话说周和郑果然是短暂的和睦长久的怨恨啊,然而彼此血缘其实比其他诸侯都近,多少有点唏嘘了。】
【那现在就有必要说道说道,为什么这件事会引起郑文公的厌恶。关于赏赐的不同,杨先生认为周惠王的差别待遇中,爵明显贵于鞶鉴,因此郑文公的厌恶源于认为自己父亲受到了轻视。】
【但是这一点其实不太好说,因为《左传·定公六年》里有
() 鞶鉴作为三宝之一,如有人能使鲁昭公归国则可三选一作为赏赐的记载。那这么看鞶鉴真不一定比爵等级低。】()
【所以又有另一种说法。鞶本身其实就是一种衣带,男人用革制,女人用丝制。郑玄为《礼记·士昏礼》作注时,提到授鞶是为了强调受鞶的人要谨敬。也就是说鞶这玩意儿就象征着谨敬。镜子就更有类似的意思了,毕竟“以史为鉴”我们都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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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么我们刚说过,其实周和郑从平王东迁以后关系一直都不咋地,从交质到交恶到一箭之仇等等。然后这次郑厉公这么给面子帮忙,结果周惠王给人家赏赐这么一个意味深长的东西,是不是就难怪郑文公震怒了。】
【当然,打一棒子还是要给颗枣的,周惠王也没有那么离谱,除了鞶鉴之外郑国还是得了其他实惠的。郑厉公的祖父郑武公时,因助平王东迁有功,所以得到了自虎牢关以东的土地作为赏赐,后来随着时间流逝,这片地丧失了不少。】
【周惠王将郑武公昔日所经略的土地都再次赏赐给了郑厉公。嗯,不过虽然没有记载,但是我个人猜测,这就是一个面子工程。毕竟,丢失也不可能是丢给周王室,丢给其他诸侯的可没那么容易吐出来。】
【也就是说,这顶多算是个强宣称。但问题是,本来郑对这些地也是有自古以来的法理的,怎么也是个弱宣称,甚至这个自古也没多远,说是强宣称也不是不行……呃,我是不是在说些大家听不懂的东西了。这其实是某个历史策略游戏的说法,非常形象。】
【下次,就是从庄公二十二年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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