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亲自动手拿鞭子抽他,被他夺过来,重重给了她一鞭。那一鞭真是毫不留情啊,脸颊打破了,肩膀上的血印子一个多月都没消下去,她长到那么大,头一次知道天底下有这么凶悍的男人。她天生就喜欢强悍的男人。
桓宣冷冷看她。穆完知道后提着刀要杀他,他也动了刀,穆完打断了他的胳膊,他打断了穆完的腿。从此以后,公主府再没人敢动他。淡淡说道:“后来我抽了你一鞭。”
“对。”贺兰真望着他,“我永远都不会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我,我还专门把肩上的伤口割了一道疤,我永远也忘不了!”
她带着狂热,伸手扒着领口想给他看肩上的伤,桓宣一霎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头一个反应便是去看傅云晚。这样不堪的一幕竟让她听见了,她会怎么想他?
傅云晚脑中一片空白,不敢听,瑟缩着往墙角躲,桓宣的声音还是钻进了耳朵:“穿上!你真是病得不轻。”
贺兰真愣住了,他猛一下拉开门:“出去,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不,不能这样,怎么能这样!贺兰真从里到外都凉透了,哆嗦着说不出话,手指碰到袖袋里圆圆的一个。香丸,乳娘给她的,说是宫里弄来的秘药,要是桓宣不听话,给他闻一闻就好了。贺兰真紧紧握住,凑到近前:“阿兄。”
桓宣嗅到一缕热而媚的香气,从鼻子里直冲到脑颅,贺兰真的脸好像晃了晃,唇那么红,让他觉得渴,觉得很像另一张红唇。桓宣猛地惊醒。不对,有问题。定定神,看见贺兰真攥紧的拳头,她手里握着什么,直直往他怀里钻。一把推开:“滚!”
贺兰真跌出去摔在廊上,药丸掉了,骨碌碌地滚进了庭院里的泥泞,桓宣一张脸阴沉得可怕:“贺兰真,你真让我恶心。”
不,他不能这么对她!贺兰真咬着牙爬起来,疯了一样往他身上扑,他躲开了,她扑了空撞到帷幕,露出底下小小一双鞋。是傅云晚,她
深更半夜在他房里,怪不得他不要她!贺兰真冲进去想要厮打:“傅云晚你出来,你这个不要脸的,竟敢勾引我阿兄!”
一股大力将她摔在门外,桓宣盯着她:“再敢胡说,我割了你的舌头。”
贺兰真打了个哆嗦。那是杀人的眼神,她认得。他为了傅云晚竟这么对她!满心爱意全都变成了恨,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桓宣关了门,拉开帷幕。傅云晚蜷成一团缩在角落,脸是白的眼是湿的,偏偏嘴唇还那么红,花瓣一样微微张着。桓宣急急转开眼:“没事了。我送你回去。”
“不,不,我自己回。”傅云晚挣扎起来,踉踉跄跄跑出去。
脑子里乱成一团,喘不过气,又惊又怕。她不该来的,桓宣的秘密,贺兰真的疯狂,她根本不该听见的。贺兰真也会恨她的,会把今晚的事说出去,外面已经全都是流言蜚语了,让她以后怎么活?
桓宣想追出去送她,忽地一阵眼晕,忙又停步。觉得热,渴得厉害,抓起桌上的冷茶一口气喝干,才将满身的燥热压下去一些。
是他思虑不周,连累她了。只怕贺兰真会到处乱说。但安河大长公主是精明人,眼下朝堂动向不明,应该不会轻易与他翻脸,明天去找她,她应该会管束贺兰真。
三更半夜,桓宣在梦中。
看见了傅云晚。她伏在床边,拥抱着床上的男人亲吻。唇那样红,那样润,花瓣一样微微张开。桓宣想走,脚动不得,她忽地抬头,露出下面男人的脸容。
现在他看清了,不是谢旃。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