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在乾清宫养病养了一年半的小皇帝(),竟然出现在了南京。
他身姿挺拔?()?[()]『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武艺高强,能说会道,哪里像个病秧子。
张诚一早就知道,来了南京,这辈子再想回北京难如登天,既然仕途没有指望,那就多捞些银子。
现在好了,把自己捞进了诏狱。
苏州那边的事情大致了结了,剩下的工作可以交给石昆玉继续,朱翊钧把海瑞召回南京,负责处理张诚的事情。
但张诚毕竟是内臣,怎么处置还得是皇上说了算,万一皇上要网开一面,或是从重处罚,下面的大臣没能领会其意,那就麻烦了。
海瑞请示朱翊钧,朱翊钧却摆了摆手:“朕说了不算,案子交由二法司负责审理,依照《大明律》,无论是谁,该斩首斩首,该流放流放。”
律法就摆在那里,朱翊钧可不像他的那些随心所欲的祖宗们,将个人意志凌驾于律法之上,上行下效,下面的官员都跟着徇私枉法,以至于现在的《大明路》形同虚设。
海瑞看着他,竟是出了神。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朱翊钧七岁那年,海瑞上了一封《治安疏》震惊朝野,世宗险些气死。
他自己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送走家眷,备好棺材。
那一日的万寿宫,世宗的震怒让所有人心惊胆战,只有这个孩子,安静的坐在一旁,用好奇而探寻的目光审视每一个人,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后来,徽州的“人丁丝绢”案,海瑞彻查此案,被一众言官弹劾,当时还是太子的朱翊钧,力排众议,让他继续巡抚应天。
他们这位皇上,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展现出明君风范。
除了张诚的案子,朱翊钧还关心“拉郎配”的事情,又专门宣南京户部尚书殷正茂觐见,让他妥善处理此事。总的原则就是,未婚者,可解除婚约,已婚者,也可以和离,优先考虑女方本人意愿。
如若双方出现任何经济财产纠纷,由朝廷协调解决。
这是他爹造的孽,理应由朱翊钧来解决。
南京虽然是留都,衙门诸司设置与京城一致,但一百多年来,不受重视的才会调往南京,混日子罢了。
这倒好,皇上偷偷摸摸来一趟,躺平多年的诸位官员突然忙碌起来。并且个个都表现出空前的积极性,一来,是想和张诚一党划清界限,二来,也是想给圣上留下一个好印象,说不得很快就能调回北京。
不过,朱翊钧目前为止,朱翊钧也只召见过二五人而已,并且特别叮嘱,胆敢透露他的行踪,按抗旨定罪,统统回家种田去。
如此,他每天继续在南京城各处巡视。
薛素素的母亲和妹妹一直被郭行关押在诏狱中,这个小人,他挟持其家人,既想利用薛素素讨好张诚,自己也起了歹念,想要借此逼迫薛素素委身于他。
朱翊钧特意去了趟集贤阁,一来,告知她母亲和妹妹已经平安放归,让她放心,二来,想要问问
() 她今后有什么打算。
可第一件事情刚说完(),薛素素退后一步?()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向他郑重的行了一礼,表示感谢,这时,房门却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魁梧男子径直走到他们跟前,一把拉起薛素素的手:“润卿(薛素素表字),我有事要同你说。”
此人从进屋开始,目光就一直锁定在薛素素身上,狂热而痴缠,从始至终,没有看过旁人一眼,那种强烈的占有欲,不必宣之于口,就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此人朱翊钧曾经见过,正是那位参将李征蛮。
薛素素本来要甩开他的手,挣脱不开,于是作罢。侧头,抱歉的看向朱翊钧。
李征蛮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讶,仿佛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个人,还是个男人,眉目疏朗、仙姿玉质,能把所有男人比下去的男人。
李征蛮的眼神从惊讶变成了警惕,他自知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毫无胜算。
朱翊钧不好叫姑娘为难,识趣的走了。
南京城不只是娱乐行业兴盛,商铺买卖也做得有声有色,左边招牌写着“画脂杭粉,名香宫皂”,右边的招牌写着“东西两洋,货物俱全”。
朱翊钧在街市上逛了一圈,这里的货物很多都是从海外运来的。他随便走进一间胭脂铺,琳琅满目、花样繁多,许多连宫里也未曾见过。
朱翊钧离家许久,想念家中母亲和妹妹,于是采买了些,带回去送给她们。
他还想看些不一样的,问了人,又往西边去,那里的房屋不再高大气派,变得陈旧、矮小,这里的街道也并不平坦宽敞,本来就狭窄的道路,还被两旁的货摊占据,有些地方人都得侧着身才能通过。
来往的人群穿着布衣,破旧不堪。
这里的货物也并不高端,非但不高端,都是些平平无奇的生活用品和草药,路过的马车扬起的灰尘就那么覆在胡饼上,卖家和买家都不在意,因为价格便宜。
朱翊钧走着走着,忽然有人靠过来,神神秘秘的问道:“公子,旱苗喜雨膏要不要?”
朱翊钧没搭理他,那人见他衣着不凡,定是一位富贵人家的公子,非得从他这里赚一笔才肯罢休。一路尾随他,玩儿命推销:“昚恤胶、腽肭脐、颤声娇……富贵老爷们喜欢的,我这儿都有,别管什么烈女,都能拿下。”
朱翊钧怒了:“你好好看看,长成本公子这样的,需要这些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