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思恭说道:“我父亲与岳父是故交,婚事是很早就定下的。”
听到“婚事”二字,朱翊钧就感觉头疼,便没什么兴趣打听人家的家世。
他身边值守的锦衣卫,个个都是知根知底,绝不会有来路不明的人。
天气热,朱翊钧就不爱出门,老老实实在宫里呆着,上课,处理政务。
不管大经筵还是小经筵,他都听得很认真,为了不浪费时间,他甚至还要求讲官能加快节奏。
() 这急性子是天生的,改不了了。
这天,他收到了戚继光的奏章,其中提到他那个不成器的表哥李诚铭。
刚到军营的时候,哭哭啼啼,如他自己所说,盾牌都举不起来。
戚继光也不惯着他,按照朱翊钧的吩咐,分配到军营里,该怎么训就怎么训,只要不出认命就行。
令朱翊钧意外的是,他本以为他外公会动用关系,找找戚继光或者谭纶,干预此时。
然而,戚继光给他的反馈是,李家甚至没有派人去看过李诚铭一眼。
经过几个月的磨炼,李诚铭现在有了不小的进步,起码不再哭哭啼啼喊着要回家,老老实实开始跟着大家一起操练。
朱翊钧对这个结果有点意外,又有点满意,当做好消息告诉了皇太后。
皇太后听完并不惊讶,反而问他:“你知道你外公为何没再干涉此事?()”
朱翊钧恍然大悟:“是因为母后。⊙()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皇太后又道:“后来我又宣他进宫来,专门告诫此事。”
朱翊钧凑过去卖乖:“就知道还是母后最疼我。”
皇太后瞪他:“那你还不听话。”
“我怎么……”
话未说完,朱翊钧眼珠子转了转:“哎呀!”
“哎呀呀,这天儿太热了,不行,我得来一块冰镇西瓜解解暑。”
一旁的潞王和瑞安公主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起跑了:“我也要!我也要!”
皇太后真是没脾气,光他自己不听话也就算了,带着弟弟妹妹一起捣乱。
吃完西瓜,朱翊钧又绕了回来,递了封奏章给皇太后。
皇太后接过来一看:“怎么又是戚继光。”
朱翊钧说:“你先看看,这是正事。”
皇太后翻开一看:“对垒之练?”
“没错!”
皇太后问:“什么意思?”
朱翊钧说:“就是练兵呀,戚继光最擅长的。”
“什么练兵?”
皇太后于军事方面一窍不通,奏疏太长,她看得实在费劲。
朱翊钧只给她看:“这上面都写了,九月,在蓟镇汤泉,以各路将士掌握车、步、骑、炮、辎协同作战为要。按正式作战要求下达命令和作出谋划。”
皇太后听得云里雾里:“所以呢?”
“戚继光还说,蓟镇以平原为主,有利于车战,靠近边境有利于马战,变境外则有利于步战。他在附近建置车营数座,并配以骑兵和步兵,混合操练,要求车、骑、步配合作战。”
“你在看这儿:‘教练之法自有正门,美观则不实用、实用则不美观’。”
皇太后预感不妙,沉着脸问他:“你想说什么?”
朱翊钧笑起来眼睛半眯着,又乖又甜:“我想去。”
皇太后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不行!”
“怎么不行?”
“决不能让你擅自出宫。”
朱翊钧想了想:“那你跟我一起去。”
“我才不去。”
朱翊钧说:“那我自己去!”
“你也不许去!”
“我就去。”朱翊钧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说道,“蓟州乃是边防重镇,周围驻扎十六万大军,这次对垒之练全都要参与。”
“蓟州离京师不远,我想亲临教场检阅军士。身为天子,若我到场,必定能让军士们士气大增。”
“……”
被他这么一说,皇太后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你要去……那便去吧。”
“侍从、禁军、锦衣卫带齐了,一个都不能少。”
“这个……稍后我再和张先生商量。”
嘴上这么说,朱翊钧心里却想,带齐了那得上千人,费时费力还费钱,关键是他自己一点也不自在。
他并不想这么大张旗鼓一路从京师走到蓟州,打算精简人员,骑马前往。
可皇太后说什么也不同意,张居正也不同意,在他们的坚持下,朱翊钧只好妥协了。
但他还是精简了仪仗,并从京营中挑选出一队军士,让他们去见识一下戚继光如何操练士兵,看看自己与对方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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