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穿苏格兰威士忌的衣服也没什么,但是那是他买给苏格兰威士忌的,他并不想跟那个人共享衣柜。
回到东京市区后,他特意告诉苏格兰威士忌要去一趟他的安全屋,司机沉默地点了点头。
车子平稳地停在了那栋公寓楼周边的停车场,雨宫清砚打开车门下车,驾驶座的人也跟着动了起来。
他们一同来到了那扇熟悉的门前。
雨宫清砚正准备打开门,但是站在身后的那个人制止了他的动作。
“我带钥匙了。”那个人说。
雨宫清砚觉得从效率方面讲,当然还是由他直接打开门更快一些,但他还是往旁边走了半步,把门口让了出来。
原本站在后方的人上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用其中一把钥匙打开了那扇原本十五秒之前就能打开的门。
雨宫清砚自己并不会随身携带这间公寓的钥匙,如果一定要向前追溯,这间公寓是两年前琴酒单方面为他安排的。
这间公寓可以是一个落脚点,公园的长椅可以是一个落脚点,北海道的摄影家的院子可以是一个落脚点,苏格兰威士忌的安全屋或者是任何一个人的安全屋都可以是他的落脚点,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钥匙会被赋予特殊的含义,如果他特意随身哪扇门的钥匙,那么那扇门后的空间就会被赋予特殊含义,但是实际上那些空间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一个空间都是由不同的黑白线条组成的透视架构,本质上仍旧是虚假的。
他后知后觉地想,不知道琴酒付没付房租。
反正他从住进去的第一天至今从来没付过房租。
上一次来这里大概是五天前,也可能是六天前,他没特意去记,毕竟那并不重要。
他随手推开卧室的门,动作一顿,但还是径直走向了衣柜。
诸伏景光稍微落后几步,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前面那个人推开门的刹那动作的停滞,于是他的目光越过前方那人的肩膀,落在了卧室里。
他的脚步一顿,表情空白了一瞬,又化为了一片茫然。
诸伏景光迟疑地开口:“雨宫,这是……?”
“怎么了?”站在衣柜前的人转头问。
诸伏景光看着那张依然神色自若的脸,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没事。”
总之,那个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吧。
他的目光忍不住再次落在铺满了整个床铺的大大小小的石子上,不确定地想:……大概?
*
取过衣服,他们再次回到了苏格兰威士忌的安全屋。
雨宫清砚躺在沙发上,想起刚刚去过的那间公寓,久违地给琴酒发个条短信。
【那间公寓,你有付房租吗?】
过了许久,没等到回复,他又发了一条短信过
去。
诸伏景光听到躺在沙发上的那人突然笑了一声(),他转头看过去⑧()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疑惑道:“怎么了吗?”
那个人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让他怀疑那人是不是下一秒就会跑去翻窗,幸运的是,那个人只是回答道:
“琴酒把我拉黑了。”
诸伏景光:“……?”
他在“这为什么值得高兴”和“琴酒为什么会这么做”两个问题之间选择了前者。
听到他的问题,原本懒洋洋地躺着的人坐起来,把手机屏幕翻过来示意他看。
短信对话框里是几句简短的交流,其中最醒目的则是最下方的那条消息前那个鲜红的感叹号——那是消息发送失败的提示。
诸伏景光还是没懂那个人为什么会心情愉悦,但他发现了新的问题所在。
他皱眉道:“你那间安全屋的房租是琴酒在付?”
“谁知道呢?”雨宫清砚满不在乎地答了一句,慢悠悠地躺回原处。
琴酒是否回复、房租是否在支付并不重要,出现在白色对话框里的红色感叹号让他本就算不错的心情愈发不错起来,让他想起了几个月前躺在这间安全屋的卧室里的苏格兰威士忌身上缠着的绷带上渗出的血迹。
【我知道。】
【琴酒没有付房租,因为他把那间公寓买下来了。】
诸伏景光正欲开口,一道声音很快就打断了他。
“啰嗦,闭嘴。”
诸伏景光将几乎已经要脱口而出的问题咽了回去。
“你说你的。”那道声音又说。
诸伏景光一愣,下意识地望了望左右,确定这个空间里的确只有他和躺在沙发上的人在。
一股冷意顺着脊背一路向上,心脏莫名压抑起来,他清晰地听到自己加速的、砰砰的心跳声。
“你……你刚刚只在和我一个人说话吗?”诸伏景光问。
“你要自己去想啊,苏格兰。”那个人笑着说:“很好,保持思考。”
从过去的【你不会懂的】再到今日的【很好,保持思考】,他心中还是有很多无法理解的疑问,有时候似乎已经抓住了真相的尾巴,却从未能真正抓牢。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的思想已经转变,对于他试图揭开隐藏在迷雾中的秘密的行为,那个人的态度逐渐从最初的抵触变为了今日的鼓励。
诸伏景光定定地望着那双含笑的深绿色的眸子,他当然还有无数的问题,但是他最终没有再开口追问。
他冥冥之中模糊地意识到,或许自己正在逐渐解开那个名为雨宫清砚的谜题。
他想,雨宫清砚期待着有人能解开那道谜题,挖掘出隐藏在无厘头和难以理解背后的真相,而他将会成为第一个解开那道谜题的人。
只有他能做到。
——只有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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