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筝一剑未刺成,却也瞅准时机,在王翦将军只有一条腿着地的时候,迅速下身撑地一个扫堂腿。
眼见此人身体不稳,有将要跌倒之势,黎筝心头一喜,暗道是成了!
却见这年迈的老将竟是借着摔倒的势头,侧身反手回撑,翻了个跟头!
五六十岁的人,翻了个跟头!
黎筝对王翦老将军健实的身体有了新的了解,脚步微动着退后,免得挨着腿鞭,又想起了历史上王翦老将军的煌煌战绩。
战国四大名将之一,唯独占鳌头的白起可理所当然的身具王翦之前,其余两位都要避其锋芒。
大秦战六国的主力干将,除韩之外,剩余五座国家都是与其子王贲一道攻下的。
未来大名鼎鼎的琅琊王氏和太原王氏的始祖。
还能说什么呢?
辉煌的人生,扎实的战绩,不由得人不佩服。
黎筝叹息着,在退后之余又接住了一剑。
“好好好,不打了不打了,这局算我们平手。”
见少年实力强劲,亮眼的相貌与手中宝剑想彰溢彩,急急退后卸力之下,居然还有还手出招的念头,方才不慎崴了腰的老将军颇感吃不消的出声。
原本只是想试一试这来的路上“随手”消灭了一座山匪窝的少年人到底有几斤几两,如果还算过得去,他也大可以将其收为弟子,教上两招保命的功夫,好让她在战场上不至于英年早逝。
且容他托句大,他王翦在大秦也可算是第
() 一武将,而当了他王翦的徒儿,与敌人对战之时报出名号,或也可将对方吓得闻风丧胆,心中一沉!
但谁晓得,这一试,差点坏了他一世英名。
少年人的功夫犹如碧绿潭水,看起来清而浅,试起来深而渊。
他拿五成的功力与其对打,少年处变不惊,仪态优雅。
他拿七成的功力与其对打,少年应对自如,有条不紊。
他拿九成的功力与其对打,少年才端正了表情,开始谨慎的出招。
等到王翦用上十成的功力,少年竟心思缜密,佯攻老练,差点就让他王翦沦为手下败将!
王翦心中后怕,方才那下,他倘若是跌实了,输了比试是必然的,之后大抵还会伤了腰骨,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是好不周全。
之后遇到君上遣他去哪里征战,估计也会影响大事!
为了这么一场比试而伤筋动骨,实在是大不划算!
这位作风沉稳的老将军终究是收手了,在面对少年人之时,毫不倨傲的表示两人平手。
黎筝一击不成,正要打起精神,严阵以待,再谋时机,却听到了平手不打的消息,甫地有些错愕。
“王翦将军,我们,我们就这么不打了?”
老将军见少年人满脸兴头上的失落,连忙急急摆手:“不打了,不打了,老夫这把老骨头,哪里打得过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唉,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也到了要服老的时候咯!”
“大将军哪儿的话,您明明还是盛年,正是当打之年!”
黎筝说得有些着急,这位大将明明厉害的很,放眼七国,只问谁是敌手。
“哦呦。”
王翦往帐篷里跑了几步,一手撑着竹制的椅子,一手扶着脑袋,不想回首去看那让他觉得吃力的后辈。
可被那双漂亮的眼睛用炙热的目光崇拜的看着,他又觉得自己不开口说上两句不行。
踌躇了半晌,王翦还是道:“老夫只是想试试小友手中的天下第一剑,如今试完了,自然是要停手了。”
黎筝一顿,道了句“原来如此”。
的确,她难得棋逢对手,可以放开了手脚尽情施展,一热血上涌,就忘记了他们一开始就是为了试剑。
黎筝慢吞吞地往回想了想,发现自己除了刚开始那会儿的热身,别的时候都在全神贯注地与王翦老将军对招,又哪里记得手中的天下第一剑表现如何?
脸上难得显出了尴尬之情,黎筝开口询问:“那将军觉得这剑如何?”
黎筝问的是剑,王翦却转身回来定定看了她一眼:“旷世之才,人中龙凤,这天下第一剑,赵黎小友配得!”
黎筝听得一呆,口中追问:“这,我,黎,配得?”
王翦坐下,重重点头:“配得!”
“可是,”黎筝觉得还有什么不对之处,搜肠刮肚地寻摸着词儿,“可是,这剑是要上交——”
“诶!”王翦一摆手,“小友现在人在疆场,回不得君上身边,手头又没有趁手好剑,自然是拿着先用;再来,这剑本是越国之物,传闻后来到了荆楚的手里,现在会不远万里的辗转到小友手中,足够说明了小友与此剑之间的缘分!你不拿这剑谁拿?”
“再好的名剑也是需要实力过硬的名将来配的!要是这剑小友不拿,那老夫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人能配得上此剑了。”
黎筝看着王翦老将军目光灼灼的眼,明了了他的意思。
他希望宝剑赠英雄,他希望这剑能落到与之相配的人手里,否则,便是明珠蒙尘,无线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