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敌在前,务必谨小慎微,不得有任何差错啊!
崔婆伸手,想要抓住站在她身前一步之外的梁力,给予他些许提示,可他却大大咧咧半点没有发现的莽撞开口:“怎么样?两位大人是已经找着白小花,让俺带回去当做贱妾了?”
那满是贬低性质的“贱妾”二字一出,扶苏面色猛然就是一变。
怒容一展,他背后危险的黑气疯狂冒出,恍惚间凝聚成了森然可怖的巨大镰刀,挥舞着就要朝梁力的脖颈间落下。
黎筝赶紧拉住了他的右手,轻轻摇动,示意他冷静。
还要与这俩骗子周旋过招,摸摸他们的老底,看看他们身后之人是谁呢,怒则失智,怒则失智啊!
而另一边的崔婆也面色痛苦的半抬了手想要扶额,碍于是在扶苏太子面前,她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这股欲望。
只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们虽然是来迫害巫女白的,但目的性却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否则,便有招致怀疑的风险。
崔婆打起精神,脸上勉强挂起笑容,赶忙转换话题地道:“大人先前不是问俺们可有证明巫女白是否是白小花的证据?俺们都是一家人,本该不需要什么证据,大家互相一见面便知是不是亲人,但既然大人要求,那用滴血验亲之法试试不就知道了?”
“滴血验亲?”
黎筝扭头,跟扶苏对视了一眼。
既然能理直气壮地提出这个办法,她必定有让毫无血缘关系之人血液相融的办法。
捻了捻手指
,黎筝眼神一暗。
既然如此,便跳过这个环节,直接叫他们显露马脚。
面容精致的红衣少年抿唇笑了:“二位说的也对,你们千里迢迢赶来认亲,又如何能将人认错,看来,这滴血认亲一步还是免去为好,否则或许会有旁人说在下冷血无情,没有人味儿。”
崔婆目光一亮,心道莫非是她演技逼真,亲情流露,感动征服了对方?
她面露喜色,眼中透着希望:“那——”
老神在在的红衣美少年也笑眯眯地道:“姑娘不是说你们阿父欠这位汉子银钱,所以才将姐妹二人抵给他做妻妾?敢问究竟是欠了多少?”
“在下不才,名下商铺开遍大江南北,愿为白姑娘将所欠银两全部偿还。”
轻飘飘地睨了崔婆一眼,黎筝佯装给自己加码:“顺便还能将姑娘您给赎身出来,还您自由。”
崔婆瞳孔怔怔跳了两下,心中一突。
她和梁力在未碰上后月公主之前,走南闯北,拐卖妇女,鲜有失手。
她们是行内的个中楚翘,老练纯熟。
从来不怕被拐卖的妇女哭闹,对峙,反正遇上了她们,都只会是秀才遇上兵,有苦说不清。
可怕就怕黎筝这般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油盐不进。
对方这是要连面都不让见的随意打发了他俩呀。
可如此一来,公主下的命令又该如何完成?
以假编出来的身份立场来看,崔婆本人是绝不可能出言拒绝黎筝的。
正以为败局已定,梁力却反应极快地站了出来。
他像是个既贪财又好色的市侩之人,对着要抢走他两名妻妾的黎筝相当不客气地道:“别说当年欠了多少,既然这俩女子都已经成了俺的人,那价格自然由俺来定夺,可别想用原来的那点子钱将人赎回去。”
梁力将重点放在了钱,而不是人上。
为的就是模糊他的真实意图,营造出想要狮子大开口的假象。
黎筝仍旧是笑眯眯地接招:“白姑娘是在下的良师益友,在下自然愿意为她多出些钱。而您,也可以用这笔钱财去明媒正娶更多漂亮的姑娘,你我皆是不亏。如何?请开价吧。”
梁力一顿。
这么番话下来,他的路被完全堵死。
不管是贪财,还是好色,在黎筝的应对之下,都能得到满足,如果还是不依不饶的继续纠缠下去,他们为了“巫女白”本身而来的目的便要完全暴露了。
难道真的要无所立功的打道回府?
感到不敌,梁力动作微小地转了头,瞥了眼在二人拐卖妇女的行动上一直作为大脑的崔婆。
崔婆脸上隐晦有着急色,接到他是否撤退的讯号,咬牙闪过一丝阴狠,摇了摇头。
不行,在此时撤退就是前功尽弃了。
梁力吐了口气。
不行,的确不行!
他眼睛一翻,粗鲁而油里油气地抓过了崔婆往自己身上一揽,粗糙的大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所顾忌地摸上了这身段极佳的美人蛇的臀部,狠狠一捏。
“大人终究还是年纪轻,不知晓旧人也有新人比不过的地方吧?俺睡这婆娘也睡习惯了,哪里舍得换,”他对着黎筝那张春花秋月的面孔,不管不顾地做着下流的动作,露出猥琐的笑容,嘴里满是荤话,“大人应该还没尝过姑娘的滋味儿吧?这世上有些人啊,就是多少银钱,多少漂亮姑娘都比不上的。反正俺这婆娘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给你赎的,但这白小花嘛——”
“她能值当多少银钱,也要等俺亲眼见过了面,看过了脸,才能跟您做交易。”
如此一听,话里的意思竟是将巫女白当做论斤出售的货物和妓院里抛头露面,按姿色身材划分等级来给银钱的妓/女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