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过度守护(全)(2 / 2)

人间无数痴傻酷 容九 13462 字 2023-10-09

所谓遮盖脉望之气,遮住的不止是脉望本身,还有她的祸世命格。

以他在神庙中所知所学,世代祸世之星终将被救世之主所灭。

反之亦然。

是以这个可能性,打从一开始就被他掐灭。

那么,便要从化解祸世命格入手。

祸世之命格之所以祸世,是造物的神认定他们天生异于常人,有所极短、有所极长,存在本身就会制造世道的种种失衡,最终走向毁灭、或是自毁的终点。

他是在为此困扰时被她夺走了情根。

此后至今,始终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但他的情根能够存在于她的身上,也就意味着他也能够找到方法,将她的情根挪到自己体内。

一线牵可以让他们到达彼此的心域,可见不止是情根,其他慧根、七情之须也都有可能做到。

如若,他的力量能够强大到将她祸世魔气消融,那自是再好不过。

就算做不到,也可在她每一次被戾怨侵袭时,及时将那些扰人心神之气吸入自己的体中,以保她灵台纯净,不会受脉望控制。

此法,唯一让他忌惮的,是当戾气于他体内游走、尚未渡化之际,原先禁锢在体内深处的某样东西会百倍、千倍的增长,铺天盖地的涌遍全身。

他能感觉到,某种渴求几尽疯狂,在他极为理智外表下,夜以继日的滋长、发酵。

饶是他竭尽全力去克化、去忍耐、去压制,仍险些产生了心魔。

本来,未想好该如何解决。

直到今日皇祖父提出赐婚。

脑海中那个原本模糊的念头变得清晰。

无计可施的话,让她做自己的妻就好。

成为自己的妻,一切念想都不再是妄想,所有逾矩之举都可任凭心意。

哪怕她现在对自己的喜欢只有微毫,他也能够有机会循序渐进,将她的心一点一点攻陷,日复一日的占据,长长久久的付出,直到……完完全全的拥有。

他就不会因此入魔,不会犯那未犯之罪。

() 并永远永远的守护着她。

————第二更————

“殿下?”她的声音陡然把他拉回现实。

她看他半天闷声不吭的,心都提起来了:“是遮盖之法很复杂么?我已被人盯上,会不会随时有人上门找我麻烦呀?要不然就趁现在,殿下先试试看……”

“现在不行。”他立刻打断。

“为何?”

“……此法……并非一蹴而就,现在还不适合。”他声音干涩,不敢把真相告诉她,更怕她看穿了自己意图。

柳扶微只当是字面意思,便低低“噢”了一声,想着,既不说这一茬,或可细说莲花山,以及逍遥门那一案。

于是问:“那殿下今夜能在这儿多待么?”

手心冒了汗,分不清是谁的,他道:“眼下在此留宿,恐有损你声誉。”

他本想说,或者还可像之前那般,入夜以挪移阵带她入自己的寝殿。她先一句道:“殿下你误解了,我可半点儿也不想你留宿的!”

“……半点儿也不想?”

“嗯,不想。”她斩钉截铁。

理智在告诉自己,她这么想很正常。

司照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

片刻后,方将话锋一转:“令焰,还是要防。承仪殿已布过防护,我已在你房中布好铜钱阵,但宫中人杂,不可掉以轻心。你被令焰纠缠时,似乎还不会利用‘一线牵’示警,真有万一,最快的方式可通过心域传达……”

“什么意思?”她没听懂。

“就像昨夜你睡着之后……”话音倏地一止。

“殿下你不要告诉我,你看到我昨晚做的梦了?”

梦?

她不知道那是真实的?

目前看来,一线牵可连二人心域,甚至在域内的感受也会带到真正的身体上。

看来她还不知情。

司照试探:“什么梦?”

“……无非是些乱七八糟的梦……”

乱七八糟?

她越想越心虚,开始找借口:“主要还是因为我认床,左钰那张床太老旧了,一转身就嘎吱嘎吱的,要不然我也不会……”

司照眸色一黯:“你睡了左殊同的床?”

她还并未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去他家,睡他床不是很正常……”

话没说完,猝不及防对上了他的眼睛。

昏暗灯光之下,那双眸凉浸浸的。

她整个人卡壳了一下。

一个眼神,让她瞬间激起一阵胆寒。

握着她手腕的暖流并未停下,只是拇指微微摸索着她的腕骨,人倾向前,重复了她的话。

“正常。”

不是问句,语意也很平静,平静到让她想到寒冬深夜下的冰河。

“不是,我昨日也是第一回进他家的门,是他……怕我睡不惯客厢,才把床让给的我,他自己睡了书房……”她解释到一半,自

己也觉得别扭——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显得自己真做错了什么似的。

于是一仰下巴?()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道:“他也是担心令焰的啊,和殿下你一样。”

见她缩起脖子,话里话外局促不安,他意识到自己又在不经意间,吓到了她。

司照将手收回,指尖按在一叶菩提珠上,指节发白。

须臾,他抿了抿唇,敛眸:“紧张什么?左少卿护你周全,本是职责所在,我怎会不理解。”

语气平和,再抬眼时,目光也只剩沉静与平和。

柳扶微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我也是魔怔了,竟还担心殿下会不会吃醋?

“我没紧张啊。无非是担心殿下多想。”

“只是……”他俯身,温热的呼吸拂在她耳边,“你毕竟要嫁给我了,他也并非你的兄长,该有的避嫌还是要有。对吧?”

“要嫁给我”四个字说得沉而润,一如他此刻的眉目,像一根羽毛轻轻在她心上挠。

她好似被蛊惑到了,雪白的脸颊染上了一层霞色,“什么避嫌,我和他本来也不熟……”

司照笑了笑。

他又极有耐心地教她如何用一线牵呼救,眼看她频频打哈欠,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道:“太迟了,你应该也累了,早点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我都在。”

宽厚的手帮她掖好被角,温柔的简直不像话。

刚刚那个眼神仿佛是错觉一般。

直到房门阖上,她还觉得有些耳热,不觉将被子盖到下巴上。

本来她还觉得太孙殿下强行将她留在宫中,似乎是有些独断、霸道,但仔细想来,他确实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骨子里终究还是那个温柔的殿下啊。

***

廊道外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卫岭揣着一大摞文书,迈入寝殿,正待将承仪殿的防御布置交待好,只看司照坐在桌边,单手按着胸口,手指蜷缩,不由一惊:“殿下,你怎么了?”

他阖上双眸道:“没事。”

卫岭看他脸色难看到极点,第一反应是:“不会是柳小姐又说了什么,惹殿下不快了吧?”

“没有。只是……”

只是,方才,在听到她说她睡过左殊同的床榻,他就差一些要将她直接抱到自己寝殿来,逼她答应自己再也不要见左殊同。

她不会知道,那一刹那,仅仅一个将手收回的动作,都是几尽全力。

突生的妒意腾涌。

好在,他以极致的温柔遮掩住了。

是怕再待下去就忍耐不住,回到寝殿,清心咒念过一轮,勉强将那股火压下,心脏仍在余颤。

明明脑子里清晰的知道,左殊同此举同样是源于安全考虑,但为何,只是去理解这个简单的道理,他都做得如此吃力?

太过反常。

是因为情根么?还是……

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掀开衣袖,未见任何痕迹。

他仍觉不对,又撩开左袖,但看手臂上的筋脉泛着一串小小的黑痕。

是天谴所化的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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