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弘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救了他的是代表着体育课下课的哨声。
四散在各处自
() 由活动的小学生们在听到哨声后立刻往操场中心冲,就像是小鸟听见了妈妈的呼唤,叽叽喳喳地回到了巢穴——
但还是有一只幼鸟背道而驰。
泽田弘树从地上爬起来,将电脑仔细收好,装作没看见贝莉一样,默不作声地低着头跑回了教室。
被晾在那里,贝莉慢慢将高举的胳膊放下来,一边回头张望一边跑入了队伍里。
“自由活动的时候你去那里了!不是说今天要一起跳高的吗!”旁边的向日岳人不高兴地抱怨了一句。
贝莉还惦记着刚刚的事情,兴致缺缺地点了点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最后一个人跑走的泽田弘树看起来很寂寞的样子。
“泽田弘树同学呢?刚刚有同学看到他了吗?”体育老师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个孩子。
贝莉举起手:“有哦,弘树已经回教室去了。”
体育老师点点头,拍着手将已经按耐不住东倒西歪的小萝卜头解散。他伸了个懒腰,嘴里小声念叨了一句:“那孩子还真是有点古怪啊,肯定是因为总爱抱着电脑,所以身体才那么虚弱的。”
被向日岳人快要拉走的贝莉耳尖捕捉到了这句话,全身的重量向后倾斜,努力地在向日岳人的拉拽中停在了原地。
“才不是呢。”她仰起头,很认真地看着体育老师。
小姑娘的声音细细软软的:“是因为弘树是电脑英雄,所以才拿着电脑的。就像小阵平总是带着墨镜,伊达总是戴着结婚戒指一样,那都是对他们很重要的东西呀。”
贝莉咳嗽两声,努力效仿成人的严肃:“而且身体不好也可能是天生的呀!就像贝莉的身体和姐姐们相比,要弱很多很多的!”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一大通话好像是在挑衅体育老师。已经对日本社会严格的上下级关系有了概念的贝莉立刻装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冲着老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拉着向日岳人跑走了。
跑出去好一段距离,贝莉才拍着胸口吐舌,仿佛得救了一般:“还好跑得快,不然要是老师让我们鞠躬道歉就惨了!”
鞠躬道歉是没什么,但前提是是她做错了事情。为了刚刚的那一段话去鞠躬道歉,贝莉觉得自己一定会又生气又委屈的。
还好她跑得快。
小姑娘喜滋滋地想。
放学的时候,热衷于和爸爸们分享自己一天经历的小喇叭又开始工作。她从转校生讲到和体育老师的谈话,又因为体育老师显得狭隘的定论而感到生气——尽管她还不知道“狭隘”这个词,只懂得用“不好”来描述。
她重复了自己有关于“电脑英雄”的发言:“弘树拿着电脑,因为他是电脑英雄。就像小阵平……”
说到这里贝莉卡了下壳,她怔怔地抬起头看松田阵平戴着墨镜的脸,随后立刻又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小狗狗的声音忽然中止,松田阵平低头向下看,撞上一双笑意都快要从弯弯的眼睛里流淌出来的蓝眼睛。
“在笑什么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刚刚抱你的时候该不会又趁着我不注意,在我脸上用水笔画画或者贴了贴纸吧?”
虽然贝莉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他发笑,但了解女儿的松田阵平立刻警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贝莉这个反应,绝对是在笑他。
浅金色的小脑袋摇了摇,随后发出了一段忍俊不禁的噗嗤笑声——
既然弘树是电脑英雄,那小阵平岂不是墨镜英雄!
墨镜英雄这个称号听起来就没有那么帅气了,反而有点好笑,轻易地戳中了贝莉本来就不怎么高的笑点。
取笑自己爸爸这件事,贝莉也要和松田阵平分享:“……所以小阵平是墨镜英雄呀!那、那伊达总是戴着结婚戒指,是不是就叫结婚戒指英雄哇!”
沉默一瞬,松田阵平其实想说,对于伊达航这样的,才不叫什么“结婚戒指英雄”,而是叫纯爱战士。
但他揉了揉小姑娘蓬松的发顶,对于自己和伊达航被安上的新称号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要是贝莉好奇追问他什么叫“纯爱战士”,那可就不好了。
这么小的小孩子,懂那些事情干什么。
老父亲在心里嘀嘀咕咕,有那么一点不高兴。
快走到家了,松田阵平脚步一顿,按住贝莉的小脑袋,将她按在原地只能徒劳地挥舞着四肢。
松田阵平表情严肃:“贝莉,接下来我要说一件事情,你可千万别害怕。”
咦?
贝莉茫然地抬起头,又了然。
“放心吧,小阵平,贝莉不会害怕的!有什么任务就放心地交给贝莉吧!我已经是合格的小女警了!”她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所以是拆弹还是抓犯人?……小阵平!你是不是要教贝莉用枪!”
说到最后,贝莉原本压低的声音因为兴奋又克制不住地抬高,眼睛闪闪发光,期待地搓了搓手。
“嘘!嘘!”旁边的路人向一大一小投来惊异的眼光,松田阵平急忙竖起一根手指让贝莉噤声。
他看着路人捏紧了手机,仿佛是要报警。已经被抓过一次的男人苦恼地揉着头发,向路人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
“抱歉先生,我是警察,警——察——”
松田阵平拖长声音,十分熟练。
打消了路人的疑虑,松田阵平蹲下来,看着贝莉:“是这样的……”
“今天我们发现,你的那只玩偶熊好像也被你的超能力赋予了奇妙的能力,真的很……奇妙。”
松田阵平对上贝莉清澈的眼神,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之、总之,你一会儿回家看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