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仿莱欧斯利一贯的语气,最后三个字抑扬顿挫,充分表达了你内心的不愉。
毕竟在这之前,你只把杜吉耶当作普通的罪犯,和下水道那些没用的混混一样,靠着恐惧控制了一些懦弱的手下。
谁能想到他竟然能在莱欧斯利的眼皮底下,干出这样的事情——
“啊,真糟糕,看来是有看守不满足现状,想要换个身份体验梅洛彼得堡的生活。”
并没有被你的话激怒,莱欧斯利异常冷静地从你手中接过纸片,背靠桌子站在你身边,仔细地读了那封信一遍,又一遍。
“是我平时太宽容了么?”单手解开挂在脖子上的领带,莱欧斯利露出半截布满伤痕的胸膛,冰蓝色的眼中透出彻骨的寒意,“看来是时候教教他们规矩了。”
———
就像是一匹假寐的狼,在鬣狗不断的挑衅下,终于摘掉束缚的项圈,露出獠牙和利爪。
想到之前看过的情报,你大约猜到了莱欧斯利如此愤怒的原因,小腿轻摆,踹在他的大腿边:“所以,暂时休战?”
宽大的手掌握着你的脚踝,男人低声轻笑:“哈,我们不是一直在同一阵线么,威廉先生?”
———
你坐在桌上,莱欧斯利站在你的身旁。
一红一蓝两双眼都汇聚在纸片上,没有交集,没有对视。
对于聪明人来说,很多事情不用付诸于口。
肢体交错的瞬间,眼神交汇的片段,甚至暧昧不清的交谈,就能明白对方想做什么。
啧,虽然非常不爽,但你
不得不承认。
——莱欧斯利真是该死的对你胃口。
———
那天夜晚,你和莱欧斯利大致讨论了对付杜吉耶的对策。
简单说来,就是在明面上继续维持和平的假象,以麻痹杜吉耶,防止他狗急跳墙伤害到其他犯人。而在暗地里,则分别从【檐帽会】内部和狱警方面下手,探查被关押犯人的所在。
“让我们再明确一下,我的好先生,解救犯人是第一位的,所以麻烦你在面对杜吉耶时克制下自己的脾气。”
敲定细节、即将分开前,恢复平时神态的莱欧斯利站在你牢房的门口,状似友好地提醒:“嗯,你知道,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和我一样,欣赏你独特的热情的。”
你:“...”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谢谢。
拽着莱欧斯利的毛领子,将人拖出你的牢房,轻车熟路地将门踹上。不去想男人要如何躲过眼线回到办公室,你倒向坚硬的床板。
即将陷入睡眠前,某个惹人烦的声音轻柔响起:“多谢你的盛情款待,晚安,威廉先生。”
———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你和莱欧斯利没有再联系,只是分别按照计划,默默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找寻被他藏起来的犯人的线索。
说起来,还要感谢莱欧斯利最后的谏言。
因为如果不是怕被他嘲笑,你大概早就把杜吉耶揍到不能自理,很多次了。
五人一个小组,互相检举,互相监督。
没有允许不许说话,没有允许不许动作。一旦违背就要所有人一起受罚,将人当作财产来管理,比被豢养的狗还不如。
要知道你上次见到这么让人作呕的事情,还是在愚人众的【壁炉之家】里——
回想起杜吉耶将你当作同伴,向你炫耀他【支配】犯人手段的嘴脸,你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破烂骨头商店】送来的香烟,捏碎,抽出其中的纸条,然后将剩余的烟草放入口中,咀嚼,吞咽。
尼古丁自口腔黏膜侵入,短暂麻醉了你的杀意。
将口中的烟汁啐到地面,反手擦了下嘴角,你顺着纸条的指引,找到了那个初次听到劳伦名字就面色仓皇,之后又跟在杜吉耶身后,偷偷将遗书塞到贝雷帽中给你的女人。
———
【破烂骨头商店】的情报显示,女人的名字叫做阿维丝,和她的恋人费索勒同是【檐帽会】的成员。
两人在水上犯的罪都不大,只要两三年就能出狱,可惜碰上了杜吉耶这个人渣,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但好在他们本性不坏,即使面对杜吉耶的虐待,却依旧保有着良知和人性,甚至在看到你找上门来的时候,两人还短暂上演了【你先跑,不,你先跑】的剧目。
然后被你一秒制服,两个一起抓回了牢房。
...嗯,好像有点过于反派了。
这怪不了你。
毕竟在水上,你通常只参与暴力活动,威逼利诱这种事都是由【白手套】负责,和莱欧斯利说的那句【暂时休战】已经是你的极值。
不耐烦地脚尖点着地,看着阿维丝和费索勒被你堵在角落、满脸惊恐的样子,你仿佛幻听到了莱欧斯利的调笑:“温柔一点,我的好先生,吓晕十个犯人也没有特许权奖励。”
于是你努力回想尼尔顶着和你一模一样的脸、出演温柔子爵时的表情,挤出了半个笑容。
———
啧,阿维丝和费索勒看起来更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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