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经他动作才回神,换了个姿势,道:“三哥你说这位公主大张旗鼓的要做什么啊?除了景氏成衣庄,还有茶楼、酒楼、首饰铺若干,难不成也是打探消息的?()”她问完,又觉得这个问题特别蠢,这些天潢贵胄大动干戈,不是为了权力又是为了什么?
一往这个方向猜测,她忽然有了灵感:“她想登基做女帝?可若是想做女帝,岂不是该趁着如今各地揭竿而起,做一些事情?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吗?可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只是和各路诸侯交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我也不知道,她看似有野心却并未崭露头角,所求让人难以猜测,这恐怕只有宋景时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了,不过总而言之,她确实十分信任宋景时,宋景时也对她死心塌地,”聂照摇摇头,“朝中线人来报,她除了结交诸侯,还与朝堂中大臣们来往甚密,就连黄贤也与她有过交集。”
姜月问:“这位公主年方二十四,你离京的时候她应当有十四五岁了,难道没与她接触过?觉得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聂照还真就仔细想了想,最后摊手:“你别说,还真没有接触过。我就记得以前每次宴会,这位公主都被排挤在角落里,她低着头,我连脸都看不清。不说她这个人,就是她母亲也过于籍籍无名,别说我了,那些久在朝中的大臣都要想好一阵才能有点印象。所谓好男色这一印象也是她成婚后去了封地才传出来的。”
啊!一个自卑胆怯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公主,到了封地之后竟做出这么大的举动,简直不像她:“那也有可能是驸马所做,这两口子要做什么,真是让人猜不透。”
“谁知道呢。”
姜月和聂照闲聊着,姜月不知不觉吃了一头羊,半斤的生菜和苏子叶,才心满意足地擦擦手去前厅会客:“说起来我还是很期待景氏的衣服的,那么好看,你穿着一定更漂亮。”
二人到花厅时,成衣庄的掌柜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掌柜是一位四十出头的端庄妇人,端着手在花厅中来回踱步,见二人出来,面上忙展出喜色,上前道:“娘子,聂侯,衣裳已经做好了,小人菱娘,是成衣庄的掌柜,今日送来给您们过目,看看可有不满意的地方?”
聂照眸光一抬,问:“聂侯?”
菱娘笑容不改:“是主家令我这样称呼您的,主家说尊兄已经不在,您自然当称聂侯,况且她与您多年前遥遥有过一面之缘,知您志向远大,果敢有为,当得起这声聂侯。”她“尊兄”二字咬得偏重。
聂照的若有心打探不是秘密,但多年前遥遥见过一面,那这人便屈指可数了。
“小人今日除了送衣裳之外,还有另一物要相赠
() 。”菱娘说着,将一把钥匙端上来,“这是主家为您准备的小小礼物,还请笑纳,愿助您一臂之力。”
“粮仓钥匙?”姜月瞧见上面的花纹,不由得喃喃。
菱娘轻笑点头:“没错,这是我家主上的诚意,聂侯和娘子无须怀疑,主家向来敬佩有能之士,无论是引公子,还是赫连家,亦或者霍家,主家都赠上了同等贺礼,但愿诸君力挽山河,救民水火。”
姜月深吸一口气,已经确定这是广平公主的手笔了,不扶自己家的江山,反倒帮助他们这些“逆贼”,这位公主可真是难以让人用常理来思考,或许真就如掌柜所说,她在各路诸侯之中寻求有识之士,但愿寻得一人重整山河。
“多年不见,公主变化可真大,”聂照也没跟她兜圈子,“不过还是谢过公主的贺礼,掌柜既然事情已经办完,那就去账房支取余下的尾金吧。”
菱娘俯身行一礼:“今后若是有所需要,聂侯可前往景氏吩咐,只要利国利民,主家必定会尽力相助。”然后告退。
姜月下意识捏捏胸前的平安锁:“公主这礼物还真是送得赶巧,知道我们要开商路,缺钱少粮,这就送来了。你说上次送错的礼物,会不会是没送错,这就是一种试探?
不过这公主看起来可真是一个好人,或许是她以前在宫内被人欺凌惯了,所以暗下决心要改变这一切,所以发展自己的势力,借住朝中大臣和各路诸侯之手来帮助百姓?”
聂照向来不会第一时间从善意的角度揣测对方,他只是说:“再看看吧。说不定她是想渔翁得利呢,就像你说的,或许是受欺凌惯了,想要改变,于是徐徐图之,成为一代女帝呢。”
二者既然现在都把事情挑到明面儿上了,广平公主也没有想要给他们使绊子的意思,甚至还说欲要出手相助,那目前景氏就没有什么大问题,甚至还能成为助力。
“菱娘说公主也送了同样的粮草去给哥哥,到时候写信给哥哥问问他那边是什么情况,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很要紧。”
姜月捧起箱子里沉甸甸的衣裳,搭在手臂上掂了掂,上面镶金错玉,银丝走线,华丽非常,在阳光下折射着斑斓绚烂的光彩,她举到聂照面前:“现在试试衣服!”
她大概是被压抑久了,所以审美物极必反,那日在成衣庄聂照就想说了,但他当时太感动,一时抛之脑后,现在面对这套像行走的金库的衣裳,他接过来不由得汗颜:“我都这个年纪了,穿这么乱七八糟的衣服不太好吧。”
若是十年前,他保管穿上出来站在全城最高的城楼上都让大家看看他聂三公子的无双美貌,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