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有什么稀罕的,多俊美的男宠他都能给她寻来十个八个,百个也不是问题;兄长的爱他也绝不会比聂照少给她半分。
他会让妹妹像依赖聂照一样依赖自己,那些家书,那些温情的瞬间,早晚会是他和小瑾。
烛龙:……真疯了。
“真杀假杀啊?”
第五扶引沉默片刻,继而摇头:“不,不行,他们
() 死了,小瑾会伤心,她会恨我。”就像他掉下蒺藜布置的陷阱,聂照明明恨他欲死,却还是要奋不顾身救他。聂照在意小瑾的感受,他不能不在意。
“川峡府库中有一株还未来得及献上朝廷的忘忧草,你派人将它研磨成粉,秘密带来。”
烛龙大惊:“就是那个能让人忘却过往的忘忧草?你疯了吧,那草虽然漫山遍野都是,但要有药性,需得生长百年以上的,如今府库里就一株,留着给你配药用的。”
第五扶引的眼神无比坚定,他没有在开玩笑:“只要忘记,就能放手了,这是不伤害任何人,就能让她回到我身边的唯一办法。”
他说完,便虚弱地倒下,按着额头:“烛龙,我头痛,你给我讲讲打探出来的小瑾的事情吧。”
烛龙叹气,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昨日时间匆忙,他只来得及取到画像,今日再去查探,发现怪不得姜月那么依赖聂照,这些事情说了,恐怕第五扶引的头疾会愈发加重。他虽然是卖身给第五扶引,但也觉得聂照辛辛苦苦掏心掏肺养了那么多年,你说带走就带走,未免太不人道了。
“你真要听啊?”他再次确定一下。
“念。”
烛龙翻开本子,心想他要是早点疼死,自己的卖身契就能作废,指不定还能早点跑呢,于是声情并茂地朗读:“姜月被灿州首富姜家一家收养,但是养父对她不管不问,养母对她动辄打骂,她不识字,也未出过门,凡是见过她的人,都说她胆小,懦弱,结巴,迂腐,可怜……”
他瞥一眼第五扶引,果真见他的头更痛了,脸色阴沉的像能滴出水,几乎要将褥子抓破。
“还要继续吗?”
“继续。”
烛龙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由得在心里叹息,真可怜真的,要是没碰上聂照,多半是要死的,不死也难活。聂照已经算是心肠好的了,世上哪有全善或是全恶的人,大多都是善恶掺半。
遇到像这种可怜、弱小、无助,离了自己就会死,且任你摆布,无论怎么虐待都绝不会有怨言,每日只要给点饭养活,做什么都成的小姑娘,很难有人保证不会被激发心中的恶,将负面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对她横加摆布。
聂照不仅没有如此,反而小心呵护着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他整个人面上瞧着不像个好人,却有一副细致善良的心肠。
第五扶引从姜月投奔到逐城,听到她去读书,学武艺,杀霍明爱,不由得眼眶泪湿,他的妹妹,若是父母健在,该是万千娇宠长大的,即便父母早就不在,若是当年没有在沃东失散,他必然也会倾尽全力对她好,万不会教她受如此苦楚。她如此瘦弱,怎能拿得动那么重的兵器,聂照怎么能让她动这些危险的东西?
这些年缺失的,等回到他身边后,他一定加倍补偿,忘了聂照吧,也忘了赫连玉吧。
姜月晚饭时候咬着筷子,打量聂照的表情。
“怎么了?不好吃?”聂照问她,自己尝了口山药和栗子煮成的金玉羹,甜甜糯糯的,他超常发挥了,不应该啊?
她摇头,头发上编的银莲蓬随着晃动左右摇摆:“不不不,好吃的,你不打算给重伤的引公子送一点吃吗?”她试探着问,毕竟三哥对他那么特殊。
聂照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又变,片刻后才竭力平静:“不送。”
“真的不送?真的不送吗?他可能没吃饭诶。”
“他爱吃不吃。”
姜月觉得他脸色异样,语气也奇怪,难不成两个人吵架了?闹别扭?其实他是想送的,毕竟她和三哥吵架的时候,也是这样。
聂照食不下咽,难道这么多年的爱都是假的吗?正如第五扶引所说的,当真抵不过血浓于水吗?她只见过对方一面,便挂在心头,想着要送饭了。
“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他起身,回了房间。
姜月扒了两口饭,叹气,又叹气,真是的,怎么吵架还跟小孩子一样,她想了想,三哥朋友真的很少,虽然她很嫉妒引,但还是不希望看到他们有矛盾,算了,她勉为其难,帮他们解决一下矛盾吧。
她吃完饭,把锅里剩下的金玉羹盛出来,用食盒装好,悄悄出门去给第五扶引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