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宁说:“到时候再看。”
青禾捏着筷子没吭声,伸手夹了只虾。
杨叔仍是笑眯眯的,好似并未感受到饭桌上的不对劲,他给文宁盛了碗汤,瞥了眼对面的青禾,十分自然地接道:“也行,早上还能顺路捎小禾一趟,晚点要是能赶上,也可以一路回来。”
另外两个都不接话,好像听不懂个中深意。
杨叔又给青禾盛汤,让多喝点。
“出去训练累,喝汤补补。”
青禾接过汤碗,道了声谢,不管先前的那些话,可也不反驳。
吃完饭下桌,谁都不提要走的事。阿姨切了两盘水果端出来,一盘苹果,一盘提子,全是青禾喜欢的。
文宁上楼处理文件去了,在家还要加点加班。
杨叔拉着青禾出去散步,在附近走了一圈,说是饭后消食。
散完步回来还早,才九点多。
青禾到底没离开,上了楼,开门进房间。
文宁在里面,还在看文件,翻着一叠厚厚的资料。
青禾四下扫视一周,瞧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已经打开的礼盒,礼盒里有一对做工繁复的袖扣,镶着真钻的那种。
她认不出那是哪个牌子的东西,可一眼就瞧出这对指甲盖大小的玩意儿很贵,价格不菲,奢侈品没跑了。
应当是别人送的生日礼物。
文宁很少给自己买带钻的物件,也不会给她买,她俩都不爱钻石,更喜欢工艺简单的装饰品。
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不懂这人为何会把袖扣摆出来,分明不喜欢这种风格,难不成是哪个重要的人送的?思及此,她蓦地收回视线,尽量不去窥探这些。
文宁把她的所有反应都收于眼底,不动声色,等到她走近了,才问:“不早点睡觉?”
青禾推开柜门,“等会儿,先洗个澡。”
夜深了,洗个澡就该是睡觉的时候。
关上灯,两个人一块儿躺床上,什么都没做。
青禾应该说点什么的,做点什么也好,但最终都没有。凌晨一过,两个人都熟睡过去,似乎这一天并不是太重要的日子,再寻常不过。
后夜里,青禾醒了一回,迷迷糊糊摸过去,往旁边那人怀里挤。
文宁没有像往常那样抱她,即便有所感觉,还是不曾回应。
这样的僵持直到天亮时分。
青禾睁开眼,往被子里一缩,不管对方醒没醒,轻声说:“文老板,生日快乐……”
文宁背对着,一动不动。
可能是还没睡醒,可能是听到了,故意不搭理。
她一如既往的烦人,不由分说地从后面抱住对方,把小腿搭上去,拖着声音说:“生日快乐——”
文宁这下肯定醒了,也听到了这句话。
这人动了一下,却还是不予回应。
睡了一晚上,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青禾到底还是自知理亏,难得厚脸皮服软一次,于是在背后拱了拱,没骨头似的越挨越近,都快把自己完全贴到对方背后。
这大清早的,身上又没束缚,挨得这么近,相互都能感受到对方。她不消停,两只手都不安分,到处乱摸乱放,借机不让文宁继续睡安稳觉。
“文老板……”她轻声喊,手指从衣摆里进去,不断地收紧手臂,一声刚落一声又起,不给片刻的安静。
文宁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乱来。
她反过来扣住对方的手,不知趣地将自己的手指钻进文宁的手指缝里,用力抓紧,借着巧劲儿把人拉下来平躺着,半边身子压着文宁的手臂。
文宁终于拧了下眉头。
青禾得寸进尺,用鼻尖蹭蹭这人的脸,再埋进文宁的颈窝,“文老板,这次没有礼物。”
她何时送过礼物,从来都没送过。
记得还是忘记都没区别,反正都一个样,待遇不会变。
文宁没有接这话,只是说:“起床了。”
青禾一动不动,“晚点起,再歇会儿。”
文宁拉开了她的手。
她不让,过分执拗,手下的力道收紧,箍得人生痛。
“生气了?”她问,不大会审视局面,压在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
文宁说:“别闹。”
她一点都不自觉,回道:“没有闹。”
窗外灰蒙蒙的,今早起了雾,玻璃上全是水珠。
她太固执,非得在这种情况下分出个明白,做出打闹的举动,像是在黏乎着文宁,还把对方的手按在自己腰后,再摸着文宁的下巴,呢喃细语:“是不高兴,还是觉得我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