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程淮书坐在家里逗小宝宝,他的妻子给他生了个漂亮的小女孩,程大公子可开心了,每天都在父凭女贵,在外面也逢人就炫自己有个宝贝闺女。
秘书忽然敲门。
程淮书走了过去,秘书亲手交给了他一份请柬。
上京各大家族都有自己家族的族徽,一般发宴会或者什么活动的邀请,请柬信封上也会烫印家族的徽印。
程淮书看了半天那请柬信封,没看出那个徽章是哪个家族的,但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封面上没有标明发请柬的人,程淮书拆开信封,取出请柬。
“……”
下一秒,他像是拿了一个烫手山芋,瞬间就把那请柬给扔了。
安若听闻声音,走了出来,
“淮书?”
请柬落到了她的脚下。
程夫人弯腰,捡起了那请柬。
程淮书还在受到惊吓之中,半天回不过来神。
“周子川……阮、阮茉?!”
安若还是知道阮茉是谁。
在她印象里,这个女孩,是周氏当家人、周子珩的人。
一孕傻三年,安若直接脑袋卡壳。
问程淮书,
“这个……阮小姐,在三人大战惊世骇俗三角关系里,最终选择了弟弟?”
程淮书:“……”
这哪儿是三角大战啊……
程淮书怕这些惊天狗血把老婆给吓着了,连哄带承诺地把老婆大人给哄回了房间。关上门,他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手里捏着那张请柬。
朋友圈都炸开锅了,刷一刷,几乎所有在上京有门面的家族,都收到了请柬。各大企业的CEO各大家族的当家人也都喜欢吃瓜,有人拉了个群,避开周子珩,一个个都在震惊超级震惊。
“周子川这是疯了……”
“才跟哥哥离婚,不到一个月,又要嫁给弟弟。”
“周子珩知道这件事吗?他也收到了请柬?”
“这……我们就不知道!有没有人敢去问问的?你有周子珩的微信吗?”
“我不敢!我疯了我去!我宁可不八卦我也不敢去问周子珩!”
“有没有人敢去问周子珩!有没有有没有——”
“……”
有人斗胆cue了程淮书,程淮书没理。当他应该是在上京和周子珩关系最好的公子哥了。
程淮书翻了翻聊天记录,找到了和周子珩的。
聊天记录仍旧是好几个月前,抓包阮茉出轨时的定位信息。
他叹了口气,又盯着那请柬看了好久。
想了半天,最终也没有去给周子珩打个电话,问问他还受得了么。
……
*
整个盛夏,周子珩都在医院里,他生了一场大病,病来的很凶猛。他多少年都没
有得过这么重的病了,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儿救不回来。
人一般特别绝望之际,也都会心生不想活下去的念头,慢慢、慢慢耗垮了自己。
可还是活了下来。
周子珩是躺在病床上收到的阮茉结婚请柬,阮茉还是给他也送了。周雾将请柬交给他时,真害怕一个不注意,大老板就再一次晕厥过去。
周子珩倒很清醒。
拆了信封,抽出了那请柬。上面用烫金印了一个族徽似的图案,阮茉离婚后,就从周氏搬了出去,卸下了全部的身份,“净身出户()”。
周子川也跟周氏断了关系,因为周氏肯定是容不下这两个人了。但他们还要过日子,两个人都很聪明,在上京边缘地带建立了一个小小的研究所。
周子珩虽说放了狠话,不要再见到阮茉,但他却没有封杀掉这个新的小科研所。科研所会接一些国外的单子,做一些很边缘化的小研发。
请柬上的徽印就是那个科研所的排头标志,那是一张设计很精美的请柬,一看就是周子川的设计。
周子珩忽然又想起了才一两年前,他吃醋周子川有艺术细胞,可以给阮茉叠兔子。他自己那么吃醋,也要给阮茉叠,叠了一晚上叠了更多的兔子,可到头来那一堆兔子,都没有周子川一只兔子看起来好看。
都不会跳,周子川给阮茉叠的那一个,是会跳的小兔子。
可能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不如周子川了吧?
请柬里面的字是阮茉的字迹。
那一手漂亮的行书,继承了原安明先生的气派与文雅。
周子珩又想到自己的字跟阮茉的很像,就仿佛阮茉的字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可这也不是。
阮茉的字与他像,其实跟他一点儿都没有关系。
他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邀请信就很简练,写着“请周先生来南新公馆32号别墅参加阮茉和周子川的订婚典礼?()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周子珩盯着“阮茉”和“周子川”并排的这两个名字,看了好久。大概硬卡纸都快要被他捏出来个窟窿。
周子珩放下请柬,抬头,看了眼病房的窗外。
盛夏过去了,一年又一年。
秋天又要来了。
“老板,”周雾问,
“……您要、去吗?”
“……”
“……”
“……”
过了夏天,周子珩大病痊愈,又开始重新在上京的各个圈子活跃起来。
很多酒会宴会场合这些年都不太邀请周子珩了,因为他几乎不参加。今年有几家照例送过去邀请函,也没抱有任何周先生会来的希望。
却没想到,已经很多年不参加这些商业场合的周氏当家人,突然就穿着正装,出席了酒会晚宴。
周子珩一出场,原本都没什么重点可以拍的记者们,一下子便沸腾了起来,争先恐后去拍周先生!周子珩面色冷淡,一身黑色西装黑色衬衣,头发梳的
() 服服帖帖,整个人都透露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森严与疏离感。
他清瘦了很多,相对于过去还有一丝柔情缠身,现如今的周子珩仿佛连头发丝都在散发不近人情的气场。他走完红毯,便一个人拿了杯酒,找了个没有人的位置,坐了下来,安安静静独自饮酒。
因为气场实在是太冷太淡漠了,所以也没有其他人敢上前去攀谈。主办方斗胆过来跟他握手问好,周子珩全程表情也都是没有一点儿柔和下来的意思。
他去哪儿都是全场焦点,人们都在悄悄议论着,周先生这副模样,是不是被老婆离婚,应激成了现在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可只有周雾知道,每一个宴会下场后,在回家的车上。
那个在外面永远清冷高贵的男人。
醉酒了,头疼了,意识模模糊糊,酒精上头时,都会靠着车窗。
忽然就红了眼圈。
周雾没办法怪阮小姐,但他还是觉得,自家老板真的太可怜了。
爱了一个人将近二十年,倾尽心血养育栽培。
到最后就赚了个这个。
“老板,要回家么?”周助理开着车,轻声问周子珩。
周子珩放眼望着车玻璃窗外的景物。
上京永远都是繁华的,永远都灯火通明不夜之城。在这巨大的繁华下,每一天都会有人开心,每一天都会有人难过。
形形色色的灯光,略过眼边的浮夸梦幻。周子珩忽然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了,他静静地看着这座城市,半晌,让周雾绕着这个外环线,多转几圈吧。
“开,”
“就一直往前走。”
“走到哪里,算哪里。”
……
……
……
*
周子川跟阮茉两个人去首饰店挑钻戒。
做戏要做全。
银饰店里的电视播放着前一天晚上上京Oly品酒宴,这场宴的收视率爆了今年上京总台的新纪录,全球直播,周子珩出场的那个片段更是让无数媒体疯狂转播报道。
电视里的周子珩正在对镜头冷淡地说着只言片语,好几架电视同时转播,阮茉却像是完全没有看见,戴着黑色的墨镜,和周子川两个坐在柜台前。
银饰店总经理亲自出马,毕恭毕敬,毕竟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当然,也有八卦的心在里面。
阮茉对戒指没什么要求,周子川让拿了最贵的那一款。柜姐给阮茉测量无名指的size,周子川坐在旁边也在测。这对这段时间在上京城异常火爆的“情侣”,全程都没有几乎交流的话。
测完戒码,总经理接过数据单,微笑着说一个周之后便会给亲自送到家门口。
“我来取就好。”周子川不想让人过多过去他的住址。
经理:“也行。”
没有其余的事情,阮茉站起身,和周子川一起,准备往回走。
这家店是上京最好的一家银饰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