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研究过,我专业好像也不太支持研究这个东西。”
谢珞珞眼眶又有些红了。
她搞物理代码的。
自然也不应该信这些。
可真的,当身边深爱的人离开了。
就不知不觉想要去相信。
谢珞珞:“我以前也不信。”
“但……”
“我现在真的好希望是真的。”
“要是能见到贵就好了,要是能看到爱的人的幻觉。可我真的,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快四年了,就连梦境都没有过。”
“所以是不是,这些迷信,真的就是迷信了。不会有幻觉,也不会梦见离开了的最爱的人……”
“要是能是真的就好了,是真的就好了……”
阮茉本想安慰她,要是死去的人还有什么挂念,才会被看到幻觉,要是没看到,那应该是离开前已经心愿圆满。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
忽然,眼前闪过一道光。
她再一次看到了幻觉。
这一次几乎是无比清晰。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脸背对着她,依旧是看不到长什么模样。
开心从对面的沙发,奔跑到了白墙之中。
……
阮茉没办法坐视自己越来越频繁出现幻觉这件事了。
似乎从法国绑架案之后,她就开始频频幻视一些东西。
长发红衣的女人,一蹦一跳扎着羊角辫的小孩。
还有周家六楼空白画框里,填满了毛笔字的画面。
她当然不会相信有什么死去的人正在托梦给她,什么非人类非自然现象正在在她面前上演。
周氏在医疗上也是呈现上京医疗企业垄断趋势,周家的后山私立医院,里面聚集了全世界顶尖的医学研究者。
阮茉每年都会去体检,有什么病痛,也都是周氏医院亲力亲为。她找到了院长,想要给开点儿治疗头痛的药。
院长有点儿意外,
“这才刚过完年,怎么就头疼了?”
阮茉:“压力大。”
“我哥以前不也压力大到睡不着……”
院长笑了起来,
“周先生不是压力大到睡不着。”
“是被你给皮的!”
阮茉:“……”
头痛没什么,院长让主任带她去做了个脑部ct,确定脑里面没长什么瘤子。
然后就给阮茉开了些治疗压力大的头痛药。
阮茉躺在床上,从CT机进去又出来,院长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了,周氏变革,权力交接于阮茉,但周氏后山的私立医院还是归周子珩管。
很快一塑料袋的药被递到了阮茉面前,阮茉把玩着那盒子,转了个圈。
忽然随口一说,
“院长叔叔。”
“你说——压力大了,我会不会也出现幻觉啊?
”
她用措辞用的很微妙。
用了个“也”。
院长想都没想。
看着面前玩盒子的女孩。
和蔼道,
“怎么,小茉莉有朋友压力大到会出现幻觉?”
阮茉把谢珞珞的事情换了个芯,跟院长说了,
“小谢她说她真的很想念一个人,可能是压力大,所以经常会见到那个人时不时出现在她眼前。”
“就跟真的一样。”
院长:“压力大做梦梦见想见的人,倒是有可能。”
“她可能是在夸大其词,时不时见到像真的一样的人,还大白天,拍鬼片呢!”
阮茉一顿,一字一句,
“她说是真的。”
“她当时跟我坐在一起,就也产生了幻觉。”
“指着一堵墙,说那里站了一个人。”
“惟妙惟俏,绝对不像装的。”
“……”
院长第一专业辅修的健康心理学。
他琢磨了一下阮茉的话。
半响,跟阮茉斩钉截铁,
“如果这个谢小姐不是精神分裂方面的症状的话。”
“那她应该就是曾经失去过某段记忆。”
“失忆也是有可能造成幻觉,当再一次受到特定的诱导因素影响,失去的记忆里出现过的人或者物体,就会以幻觉形式,再一次在眼前呈现。”
“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
“……”
阮茉谢过院长。
临走前,又看了眼自己的脑部CT图。
没有任何精神分裂的表象。
……
周雾又过来联系了阮茉三次,说拦截下了四五个从法国监狱发过来的包裹。
都是邵宏花重金让监狱邮寄给她的。
阮茉意识到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让周雾给烧了。
“以后再有法国那边寄来的包裹——”
“通通烧掉!”
周雾:“是。”
夜晚的风拂过窗帘。
阮茉发现自己在教堂外的花海里奔跑。
教堂钟声响起,爬山虎摇摆着叶片,在月色下拂起墨绿色的浪花。
她推开了一扇门,沿着记忆中的路往前走。
里面灯火温柔,光线温暖。她看到屋内全是人,他们背对着她,正在围绕着插了一直蜡烛的生日蛋糕。
其中有个十一一岁的白衣少年,朝着口袋,静静站在红色连衣裙女人的旁边。
“爸爸——妈妈——”
“子珩哥哥——”
阮茉往后退了一步。
霎那间门,那些人全部刷刷回头,望向了倒退的她。
“……”
“……”
“……”
他们没有脸庞。
素白一片
(),空白一团。
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抱着垂耳兔娃娃。
一蹦一跳,欢快奔跑进了屋。
原安明喊小晚晚快点儿过来。
他摸了摸晚晚的脑袋。
将挂在对面五斗橱上的毛笔字裱框,微微按动了上面的纹路。
微型摄像头聚焦,男人说,要记录下今天晚晚两岁的生日,这一最值得纪念的时光。
忽然又刮起了一阵风,阮茉用手挡住吹散了的长发。
等她再一次回头,屋内已经变成了残破腐败。
玫瑰花凋零,蛋糕融成黏泥。
蜡烛已经熄灭了上万年。
一枚枪,悄悄介入夜色。
砰————————
!
卐字子弹,燃烧着焰火。
冲向了阮茉的瞳孔!
“……”
阮茉猛地从床上惊醒!
她大口地喘着气。
夜色已经深了,哥哥也已经熟睡。阮茉转头看了眼周子珩,他呼吸平稳,似乎睡得很沉。
阮茉俯下身,在周子珩嘴唇边,印了一个吻。
她下了床,披上绒长衣。冬季的夜晚干枯且宁静,年味还未散去,爆竹的余烬还隐约弥漫在半空中。
六楼的小客厅,壁炉里的柴火已经燃烧的差不多,只剩下了零星红褐色。
阮茉抬头,盯着那空白画框。
梦里的画框。
梦里的男人,在那画框的玄机下,藏下了微型摄像头。
阮茉一直觉得那就是梦,那就是一个很模糊的梦。
她走了过去,按照梦里的矩阵,一下一下按着边框镀金纹路。
啪——
梦里的摄像头。
掉入了她的掌心。
……
……
……
迷你仓库里,放映机发出滋滋啦啦的光。
那都是真实的记录,都是真实的影片。阮茉抱着膝盖,静静坐在放映机前。
画面“啪!”的下子闪现——
一只手摆弄着镜头。
扎着羊角辫的身影跳跃。
“晚晚,晚晚。”
“来,看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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