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婉转悠扬地嗓音飞扬在整座酒楼中,明媚清亮。
唱词中道,或游山玩水,或闲琴闲茶,他甚至还能有机会踏足南疆,去看望他阔别已久的友人——五毒教当代教主阿幼朵。
陆炤脸都木了。
不
得不佩服,
真的。
到底是哪位高人的手笔啊!
双膝都要一并给您献上了。
燕南天赞叹道:“如此巧思,
着实弥补了许多憾事。”
懂,意难平才更会激发诸位的二创热情嘛。
陆炤托腮,见小二终于把这桌点的菜上齐,端起去骨羊肉汤吹吹热气,又放下等凉。
这戏目还没演完,所以,还有谁能出来的么?
阿幼朵在南疆呢,也许出不来,那是妖僧记里的角色么?
果然,台上的“云楼璧”退休后外出游玩,撞上佛门无虑大师领着佛门弟子追捕的时候了。
“无虑大师”被房家打发出来,却找不到要找的人,愁眉苦脸。
“云楼璧”说不必担心,倘若房家里真藏着恶徒,他有办法与其中主人联络上。
而后他便从云家的生意渠道与房家搭上关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假装只是谈生意,在恶徒眼皮子底下,与青衣“杜夫人”当面交流往来,从“杜夫人”那里探寻得知,近来房家确实突然冒出一个危险的身受重伤之人。
接下来,“云楼璧”与“杜夫人”相互配合,将“无忧”成功拿下。
这一出文戏武打俱全,你来我往,精彩绝伦,看得众人连呼痛快,拍手叫好。
结局是“无虑”等弟子们押送无忧回佛门处决,而“杜夫人”着手将房家事务交接给房家少主,从此也无事一身轻,学着云楼璧之举,也一同步入江湖,结伴游览大好河山,共享太平盛世。
这么一出混搭大杂脍的好戏终于落幕收场。
众人必然意犹未尽,纷纷回味谈论起方才的“魔改二创”与原故事中的区别。
有人赞不绝口,连连夸这戏的巧思,竟能将斗篷生所有说书故事都串联起来,还弥补了原有的那些遗憾,实在太完满了!
这些夸赞的言辞飘在酒楼中,传到某位少年耳中,他不由露出自得的满意笑容。
贵气公子瞥见他的表情,便含笑道:“如此巧思,确实别有风味。阁下觉着这出戏如何?”
少年下巴一抬,故作不以为意:“不过是一点取巧的伎俩罢了,不值一提。”实则他扬起的嘴角根本压都压不下去,明眼人都瞧得见他心中的欢欣雀跃。
“敢问阁下名姓?今日相逢,也是有缘。”
“我?我是白玉堂。”
贵气公子含笑,却并未说出什么“久仰大名”的话来。
白玉堂有些不爽道:“那你呢?你怎么不介绍介绍你自个儿?”
“我啊,”贵气公子眨眨眼,“我姓武。”
“原来是宗室子。”白玉堂扫了眼边上那个时不时就要瞪过来的侍卫,小声嘀咕,“难怪出门还得牵一条忠犬。”
“什么?”
“没什么,小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再也不会!”白小爷挥挥手,这便头也不回走人了。
侍卫给气恼得又是一阵压火
。
贵气公子欣赏着那道张扬不羁、活泼潇洒的少年背影:“真是位好孩子啊。”
侍卫都差点对主上不敬,太想翻个白眼了。
好孩子?是长得好看的坏孩子吧!
忽然有道声音特别突出,从一众闲谈中脱颖而出。
是一位看官在吹嘘:“斗篷生的说书可不止戏里头这些……我当然知道了!我那妻弟的丈人的徒弟的婶娘做工的主人家的小少爷就在国子监里读书,就是他亲耳听到的斗篷生新讲的说书,外头都没听过的!那叫什么来着,先人一步!”
看他被诸位看官围在中间,吹得唾沫横飞,众人也都很是感兴趣地等他吹完,好听他讲斗篷生的新说书都说了个什么样的新故事。
隔壁桌的陆炤两人听到这边的高谈阔论,面面相觑。
陆炤默默端起桌上已然冷却至常温的去骨羊肉汤,边喝边思索起那个国子监听书“关系户”是哪位监生学子。
还没等他想出来到底是谁记性这么好、传播这么迅速,放下汤碗的瞬间,发现对面燕南天面前的碗碟尽数清空。
陆炤:?
陆炤确信自己没眼花,可这也吃太快了!
燕南天被他震惊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方才出神了,没放缓速度。”平日里他还是会注意与江弟他们同步进食速度的,刚刚只是看戏看得忘乎所以,不知不觉就……
陆炤看了眼自己盘里几乎没动过的肉,换来小二帮忙取些油纸打包带走,又带了些羊肉牛肉的熏肉干走,这样一来,夜宵应该就不怕不够江枫兄弟俩分了。
看完离谱的大杂脍戏剧,也已经很晚了,两人这便提着夜宵往国子监方向回去。
两人回到号舍时,虫声窸窣,夜色已深。
江枫的房间里还有动静,灯烛还亮着,显然里面的人还未入睡。
陆炤举起夜宵油纸包,一只手敲响江枫的房门:“江兄,快看我们带回来什么!”
房门打开,从屋中跨出来一位略有那么一点子面熟的监生,见到陆炤便行礼:“陆先生,傍晚时候宫中来消息,通知您明日午后将入宫面圣,且好好准备一番。”
明日要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