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得起,”那女子却是看都不看一眼,唇角勾起的弧度不加掩饰的讽刺,“死物罢了。”
“我还是不能收。”
宋泽兰摇头,把玉佩慢慢放在床边,便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里面人便又叫她进去,似乎是恢复了些体力,声音也不再那么虚弱了,“恩人可否替我保守秘密?我的身份不便暴露……”
“这是自然,”宋泽兰点点头,“不过萍水相逢罢了,我对姑娘并无任何好奇之心,也不愿多生事端,姑娘好了便走吧。”
那女子闻言,总算露出了些许善意的笑容,“多谢,今日之恩,他日……必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报。”
宋泽兰觉得这话有些怪怪的,但一时也想不到哪里怪,想了想便道:“姑娘保重身体即可,我身为大夫,救死扶伤乃是理所应当,并不指望回报什么。”
她就准备出去了,
却又被叫住,
“恩人,你的眼睛……”
“……看不见。”
宋泽兰觉得,这位多疑的姑娘应该可以放心了……
将军府。
祁幼安沐浴更衣之后,便被叫到了芳兰院用饭。
桌上摆的都是祁幼安爱吃的,但宁芳看见祁幼安本人,却是砰的一拍桌子,说话夹枪带棒,“祁幼安,你倒是长本事了,把你娘的话当耳旁风,让你多带些人是害你不成?还是影响你耍威风了?”
“你还知不知道兰儿是坤泽?你自己皮糙肉厚瞎折腾也就算了,能不能顾忌一下她?
让一个娇气柔弱的坤泽君跟着你风吹日晒昼夜颠簸,你还有没有脑子了?她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要是把人折腾病了,你看老娘不打死你!”
祁幼安想说她把媳妇儿照顾的很好,但又想到她媳妇儿还处在毕竟脆弱的雨露期,默默又咽了回去。
她弱弱嗯了声,“娘亲,我知道错了,您消消气。”
这次总归是没出什么事,宁芳见她认错态度不错,便也消了气,招呼着她坐下,“见你外公了吗?”
“见了。”
祁幼安话音刚落,就见她娘亲脸色又沉了下来,忙摇头,“娘亲,我管住嘴了,没有胡说八道。你和母亲的事我不管,但我都听娘亲的。”
宁芳看她惶恐模样,忍不住乐了,转头看向赵嬷嬷,“本夫人有那么凶吗?不过吓吓这小兔崽子,没想到还真吓到了。”
赵嬷嬷呵呵笑了下,“夫人啊,您就别捉弄大小姐了,大小姐回来这么早,夜里肯定没休息。您快让大小姐用了饭回去休息吧。”
“吃吧吃吧。”
宁芳到底是心疼女儿的,手给祁幼安夹着菜,嘴里还是有几分嫌弃的,“自己蠢怪谁?老娘把马车都给她安排好了,只管舒舒服服去青城,到了青城也只管带着兰儿玩,玩够了回来。府里养那么多人,单单只是买药用得着她亲自去吗?”
事实上,带着媳妇儿义诊一下午忙得热火朝天,连夜赶回来还让媳妇儿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祁幼安根本不敢吭气,也的确是饿了,几筷子菜配着一碗粥,很快便见底了。
宁芳见状又给她盛了一碗,也不再多说话了,让她安安静静吃饭。
饭后,祁幼安说自己不困,要去她媳妇儿那里,宁芳也没有阻拦,随她去了。
一夜未眠,祁幼安还是很精神的,依旧是人未至声先至。
上翘的尾音透着她的喜悦,“媳妇儿……”
宋泽兰正在大堂里闭目养神,听着她的声音唇边便不自觉漾起了笑,她从没想过,这世上会有这么一个喜欢黏着她,满心满眼是她的人……
她笑而不语,白净温柔的脸庞越看越令祁幼安喜欢,上前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媳妇儿,你笑起来真好看。”
门外人来人往,屏风后面那女子似乎也醒着。
宋泽兰有些羞,抬手推开了她,“安安,我这里没什么事,你放心回去休息吧。”
纵使被推开,祁幼安也没有半分不开心,反倒乖乖在她对面坐下,“昨夜那些黑衣人不死不休,估摸着还会派人杀那女子,我有些担心。”
她顿了顿,“媳妇儿,你介意我晚上派人守在这里吗?”
昨夜宋泽兰出来的时候,祁幼安已经把人解决完了,甚至为了不让她担心,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下,故而她并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闻言又愧疚起来,“安安,又给你添麻烦了。那女子伤得不轻,我打算留她在这里养伤几日。”
祁幼安不喜欢她道谢,自然也不喜欢她跟自己客气,“媳妇儿,你再这样,我便亲你了。”
“……”
为什么又牵扯到这个上面?
宋泽兰严重怀疑她本就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