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我并没有指望得到什么帮助。”降谷零毫无波动地回答。
他没想到景光竟然还是真心觉得自己可以来这咨询的,姑且不说琴酒的专业技术怎么样,这人难道不就是让他加班到现在的罪魁祸首吗?他要是真有什么心理问题,这不加重才奇怪吧?!
“不过,如果你有什么你需要倾诉的,我可以听,”琴酒也不为所动,继续正经地说,“这也是抒发压力的一种方式。”
降谷零按住额头:“所以你竟然是真的在搞心理咨询吗?”
“很认真。”琴酒点头,终于露出一点笑意,“虽说只面向组织成员,但你是Scotch介绍过来的,可以例外。”
“那还真是谢谢了啊。”降谷翻了个白眼。
“当然,不只是心理咨询,”琴酒继续说,“你已经脱离组织,所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的承诺到今天截止。”
这话的含义很明确,方才还一脸嫌弃的男人微微睁大眼,然后又垂下去,他看起来不算非常意外,而是有些犹豫。
降谷零当然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有些是出于自己的好奇,有些则是为了利益,由于一些难以言说的直觉,他认为琴酒不会在今天对自己说谎,但显然也不会回答所有问题。
要找一个最合适的问题……啊,他的头又开始痛了,整个故事里最敬业的男人放弃了在休息时间加班,他问出了自己曾经思考许久,到如今也不敢确定猜测的问题:“那么,莲那孩子……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似乎真的让琴酒有点惊讶了,他微微扬眉,神情有些微妙:“还以为你不会在意。”
毕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对现状也没什么帮助,问这个问题完全不符合波本的性格。
“你到底说不说吧。”降谷零耸肩,懒得解释更多。
“当然,”琴酒微笑起来,“就像你想的那样……他很遗憾没看到你穿粉色制服。”
前·波本:……
降谷零:“怎么想都轮不到我第一个穿吧。”
“说不定呢,他很喜欢你,”琴酒说,“他也没能再去一次游乐园。”
他的神情过于平静了,以至于降谷零没法看出对方究竟有没有在伤感,无论有还是没有,好像都挺难以想象的。
“这么说来,”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你之所以选在游乐园见工藤新一……”
“也算是一种传承吧?”琴酒没有否认,就是这思路难免显得有些崎岖。
传承对游乐园的爱吗……这难道不会起到反效果吗?降谷零再次在内心吐槽。
今天这次的会面真是充满了离谱,但奇妙的是他竟然也确实觉得轻松了些,难道这才是hiro的本意……
“我没想到你会问我这个,”在降谷零对面,琴酒带着一丝笑意,轻松地说,“很高兴看到组织的生活对你来说告一段落,这话也许不该我来说,但是,毕业快乐,Bourbon。”
向他望过来的那双眼睛中显出一点茫然来,然后化为笑意:“这倒是确实称得上快乐的事。”
所以,这才是原因,由琴酒来宣告这一切确实再合适不过了,这是第一次,在面对琴酒的时候他完全不用伪装,不只是已经明白组织的真相,并且也是彻底脱离了组织,现在他和琴酒、和组织之间终于没有了那些混乱的牵扯,那一切确实是结束了,即便还是免不了要打交道,但至少再也不会纠缠他了。
“没想到你还真有点谈心理的水平,”降谷零略带调侃地说道,“hiro竟然没找错人。”
“关于这个,”琴酒的笑容变得有些兴味,“他让你来见我,大概并非只是为了心理咨询。”
降谷零本以为通过这场心理咨询,自己的心理状态已经好多了。
但最终推开咨询室门的,是一个精神恍惚,看起来比之前状态更差的男人。
在外面等待的诸伏景光连忙上前,看起来有些惊讶:“zero?你怎么了?”
降谷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他,但最终还是放下了。
“我就不问琴酒是怎么复活的了,hiro,”不论面对何种情况,永远都能冷静地面对的王牌卧底波本先生双目无神的看过来,“但他是不是在复活的时候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他竟然说你们在……恋爱。”
诸伏景光还没说话,降谷零就已经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了答案。
虽然原本就没有抱什么希望,但当事情被证实,他的神情还是变得更加纠结了:“……你是认真的?”
他的友人微笑着点头,那神色降谷零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
公安先生沉默良久:“……会非常难的。”
“早在一开始我就有准备了。”苏格兰笑着回答。
降谷零有时候会对自己与诸伏景光的默契感到一点棘手,就比如现在,他完全能从简单的一句话当中听出对方有多认真,这让他一时间哑口无言。
“别为我担心,zero,”同样了解友人的诸伏景光微笑着说,“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
这话是能用在这里的吗……降谷零叹了口气:“如果你结婚,可千万不要邀请我去当伴郎。”
诸伏景光的目光闪了闪,显出种意料之外的神色来:“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