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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蔻是典型的北方人,S省这边吃粽子,翻来覆去也就两种,要么是什么馅料都不加的甜白粽,要么是加蜜枣的蜜枣粽。
童年记忆里,到了临近端午的时候,她就钻进厨房去看外婆怎么包粽子,还很喜欢把手伸到装满糯米的大盆子里搅来搅去,被外婆拎起来赶出去,又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
但她一直都不喜欢自己的手黏糊糊的,从小到大,自己都不会主动买粽子来吃。
上大学时有一次,大家说起各地吃什么粽子的话题,秦蔻顺嘴说了一句在家里不剥好我都不吃的,换来了室友忍笑的大大白眼。
不过嘛,她一向觉得,在吃这件事上,多尝一尝不是坏事。
况且都来现代了,怎么能不感受一下现代的商家在美食赛道上的疯狂内卷呢?
所以她这次买粽子还蛮用心的,各种馅料、各种搭配统统都要有。
刚才正好是陆小凤在厨房里嘛,他那灵犀一指,剥起粽子来,自然也速度飞快,用刀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供大家取用。
陆小凤、花满楼、一点红都是江南人,但口味上略有不同。
苏州一带自古就是富庶之地,吃食很是讲究,小吃之中,有半壁江山都是甜的。但粽子吃的却是咸肉粽。
所以陆小凤和花满楼对咸粽子接受度非常良好,且非常喜欢菌子粽。
秦蔻指定要买的这一家,其实是家彩云省企业,卖菌子起家的,这两年跨界做起了粽子,讲究的不得了。
糯米是在猪骨高汤里熬煮过的,油亮亮的泛着光,紧实糯米之中,松露配的是鲍鱼、松茸配咸蛋黄鸡肉、牛肝菌配火腿,鲜美的不得了!
一点红就不一样了,他是极端甜党,他认为糯米这种玩意儿,就应当吃甜的。你让他吃把子肉盖糯米饭,他的眉头能皱出个川字来,但你若是把奶茶浇在糯米上告诉他这是甜品,他说不定会很愿意尝一尝。
……一些令现代人震怒的吃法!
所以他更喜欢玫瑰紫米粽。
而楚留香呢,他是拥有一条常年飘在海上的船的。
既然是船,自然是沿着海走,楚留香热爱阳光与碧绿大海,船常年都在南海沿岸,并不太喜欢去东海,故而在口味上来说,与两广、福建的口味接近,粽子吃咸口,喜欢烧肉粽,又爱海味,所以鲍鱼瑶柱粽他也很喜欢。
甚至还想到时候带一点回去给三个义妹当伴手礼。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想带的东西还真不少,如果到时候传送是直接传送到大沙漠,他是准备提着大包小包去打石观音吗?
思维又忍不住发散:可惜不能带陆小凤回去,不然的话,用他那鬼斧神工的拍照技巧,给石观音拍上一张照片,恐怕石观音都能活活把自己气死。
至于傅红雪……傅红雪根本就没自己的口味喜好,给他什么,他就默默地吃掉什么,一直垂着头,特别安静,根本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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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的另一个记忆就是带在腕上的五彩绳了。
这倒不是家里的习惯,秦蔻从小到大二十几年,从来不知道过端午要在手腕上系上五彩绳。直到上大学之后,她玩起了乐队,乐队的主音吉他手江晨在大一的端午节挨个发彩绳。
大家就煞有介事地带上了。
江晨介绍,这东西要在端午后的第一个雨天剪断扔掉,这样子一年都会有好运的。
结果秦蔻和鼓手王思雨两个大S省妹子,大大咧咧的,根本不记得这事儿,第一个雨天就错过去了。
剪完五彩绳神清气爽回来的主音吉他手看见她们:“…………”
秦蔻表示:“可是我觉得这个很好看啊,而且大家都带一样的五彩绳,多好啊。”
吉他手面无表情地又翻出条五彩绳给自己带上了,权当合群。
一带就是一年,第二年端午的时候才换上新的,而鼓手妹子也有了新习惯,那就是旧的也不摘掉,四年下来,手上系着四条新旧不一的五彩绳。
前些天,秦蔻和鼓手妹子出去吃饭,还看到她的胳膊上挂着那四条五彩绳。
这些事说起来,都已经过去很久了,秦蔻的手链、手镯七七八八买了不少,五彩绳也很久没想起来过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端午临近,瞧见家里这样一副热热闹闹地场面时,她居然又想起了五彩绳,还特地置办了几条回来,吃完粽子,她就从房间里拿出了准备好的五彩绳。
陆小凤扬唇笑道:“你居然提前买了也不同我说?”
说着,变戏法似得从口袋里掏出六条五彩绳来。
他今日上街去,瞧见街边有卖这东西的老太太,心念一动,也买了点,却不想原来秦蔻早准备好了。
秦蔻说:“哎呀,你这个颜色和我的不一样诶,那我们不如一人带两条咯?”
那自然是好的。
陆小凤扬唇一笑,面颊上就浮起两个酒窝来,他伸出手,一面瞧着秦蔻低头帮他带五彩绳,一面便笑着又说起了自己少年时的往事。
他十来岁的时候便出门闯荡了,只隔几个月就回一趟江南,回去了就去寻花满楼玩。因此十来岁时,就认得了许多江湖上的人。
他那一年就结识了神针薛家的薛太夫人,薛太夫人是个慈祥爱笑、打扮讲究的老太太,陆小凤拿她当奶奶看,还缠着薛太夫人教他绣花。
秦蔻:“噗!”
秦蔻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你居然还会绣花?”
陆小凤白她一眼:“我小时候,那可真是什么事儿都想试试看。”
秦蔻吐槽:“你现在也是这样好么?”
陆小凤:“哼!”
陆小凤摊手:“不过我这手似乎格外不适合绣花儿,一下午给针攮了十七八下,薛太夫人都瞧不下去了。”
秦蔻叹气:“也是,被针扎了十七八下,哪个当奶奶的不心疼呢。”
陆小凤:“不是,她是
瞧不下去我浪费她的绣线,
那绣线的供货商每年出的货可不多。”
秦蔻:“…………”
fine。
总之,
学不会绣花的陆小凤最后退而求其次,学了几天编绳。
当然,大家都知道,绳艺也是一门非常了不得的技艺,陆小凤编出来的那玩意,往林子里头一扔,不知情的人捡到了,可能会以为是原始人在结绳记日……
然后他反手就送给了花满楼,欺负花满楼瞧不见,把那原始五彩绳强行带在了他手腕上,就又跑得看不见人影了。
花满楼笑眯眯地捅他一刀:“当晚被我娘瞧见了,我娘说这玩意儿瞧起来像招邪的,直接扔掉了。”
陆小凤:“…………”
陆小凤冷笑:“你小子!”
秦蔻低着头在他手上摆弄摆弄,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说:“好咯。”
然后去给一点红带。
一点红就坐在她的另一边。
秦蔻说:“伸手。”
他垂眸瞧着秦蔻的侧脸,依言伸出手来,伸到她面前,一动不动。
秦蔻一丝不苟地用彩绳把他的手腕捆住,又看到了他手臂上被蚊子叮出的微红疙瘩,一时手痒,忍不住想上去帮他挠两下,手刚一伸出去,就被一点红死死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