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扬顿挫的叫声吵醒了沉睡的人,晨光从半敞的窗子里钻了进来,柔和的晨曦洒在方桌一角,海珠掀被坐了起来,她打开窗子往下看,楼下是熙熙攘攘的行人。
房门被敲响,海珠说:“等等。”
她梳洗妥当,拿起包袱开门出去,门外果然是韩霁,一大早他就精神抖擞,满面挂笑。
“吃了饭我们就回府城。”他接过她的包袱挎手上。
海珠点头,落座在大堂了,她问:“你爹的病好了吧?”
“别提了,老头子想不开,气不顺。”韩霁往周围暼一眼,说:“回去了再跟你说。”
一碗骨汤粉一碗骨汤面,再有一笼肉包子,小一还端来各式佐菜,海珠挟起煎鸡蛋铺面上,酸笋、腌蚝、虾仁、炒螺肉各舀两勺倒碗里拌匀。
韩霁也是如此,他是北方人,更喜欢吃面条,米粉虽说也是米做的,但那滑溜溜的口感他有些不喜欢。
随行的侍卫在另一桌吃早饭,他们时刻留意着这边的动静,韩霁拿起手帕擦嘴时,他们也立即放下碗筷。
一行人出了客栈往码头走,车马都放在这里,有专门的下人负责饲养看管。
“西望?你这是?”
背后响起说话声,海珠跟韩霁一起转过头,说话的人是个留着长须的半百老头,身形不比韩提督魁梧,不过浑身的气度儒雅,一眼非寻常人。
“这位是新来的布政使,秦大人。”韩霁给海珠介绍。
海珠恭敬地问好。
“这是晚辈的未婚妻,齐氏海珠。”韩霁又说。
布政使眯眼打量海珠几眼,意味悠长地说:“你就是韩提督之前的义女啊?”
海珠点头,说:“您打听的消息是真的。”
布政使一噎,哼了声:“你倒是伶牙俐齿,可惜羞了祖宗。”
“我祖宗没这么说过,韩霁的祖宗也没托梦骂过他,羞了祖宗之说想必是愚见。”海珠正色道。
韩霁莞尔,他出声说:“亲事是我父亲定下的,是我娘上门求娶的,家父家母尚在,就不劳秦大人操心我的亲事了。”
说罢,他行个告退礼,带着海珠去坐马车,随行的侍卫迅速打马跟上。
“我们的亲事传回京都就被皇上拿出去做文章了,经酸儒一批判,我的名声扫地。”韩霁无所谓地解释,“这个秦大人来到广南处处制肘,拿我跟我爹没法,只好下作地为难你。”
“噢。”海珠淡淡地应一声。
韩霁见她丝毫不放在心上,转了话头说起造船的事。
海珠对这事感兴趣,路上她问了一路,进府城了才止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