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一点就通,说:“我回去了就雇个婆子住家里。”
星珠听着两人说话,渐渐没了哭腔,她好奇地转着眼珠子,说话声一停,她又假哭两声。
沈遂轻笑一声,打个响指逗她。
“小六哥,你果然在我家,伯娘让我喊你回去吃饭。”冬珠跑进来。
“那我回去了。”沈遂收敛了脸上的笑。
“你等等,冬珠你来抱小妹,我进屋拿点东西。”海珠回屋打开装药材的樟木箱,用油纸包两包滋补的药材,她们姐弟几个穿小了的衣裳也都拿出来,“你路过齐家湾给我捎点东西回去,药包给魏金花,跟她说炖汤的时候放点,补身体的,这些衣裳也给她,让她拿给族里的孤儿。”
沈遂一一接过,他跟齐阿奶打个招呼,提着个大包袱出门。回去了碰到他侄子侄女,他问他们有没有不穿的衣裳,“不穿的衣裳都给我,我拿去送给没爹没娘的孩子穿。”
“又要当好人?”沈母讽刺。
沈遂扯唇一笑,说:“是啊,我们家的人都是吃民脂民膏长大的,我做点敷衍人的好事也算积德了。”
沈母当即砸了手上的茶碗,沈遂丝毫不怵,越过她直接回自己的院子。
晚上沈父找过来,他直截了当道:“不要指望我在少将军面前为我大哥说话,他要是有能力就去跟人竞争,要是没能力就另谋出路。我好心告诫一句,广南官场只会越来越清明,你小心被当成贪官的典型斩了。”
“胡说八道。”沈父斥得气虚。
“随便你。”沈遂耸肩。
“你知道什么消息?”沈父忍不住打听。
“朝廷来人了,布政使是跟韩提督不对付的,我跟少将军交好,若是杀鸡儆猴,我可能就是那个鸡,我自然不怕查,你可就不好说了。”沈遂暼他一眼。
“王八犊子。”沈父大骂,他信了这话,心里又急又气,继续骂道:“生你有什么用?家里没沾到你的光,反倒要受你拖累。”
沈遂不言不语,站在院中任他骂。
沈父急匆匆离开,他前脚刚走,沈遂后脚就提着东西从后门翻墙离开,等其他人找来时,他早离了家。
……
隔日海珠去码头的时候发现停靠的官船已经走了,而码头上聚集的渔民都在讨论比武大会一事,比武的人只能是村里的,他们这些住在镇上的人没份,但到时候可以去府城看热闹。
又有人说起粮价,海珠凑在一旁听了一嘴,今天米面粮油肉都降价了,提前囤米囤面的人又气又喜,气的是买了高价粮,喜的是往后不用忧心米面的价格飞涨。
“退潮了。”杜小五喊一声提醒。
“走了走了,赶紧出海,又快禁海了,今天可要多撒两网。”渔民嘟囔着。
“快到台风季了,出海的悠着点,别为了求财冒险,早出早归。”杜小五点船时老话长谈,“别跑远了,天气有变立马回来。”
海珠拔起船锚,升起船帆扬长而去,她去接上老龟,一人一龟奔向汪洋大海。
船舶远去,码头上清静了不过一柱香,海面又来了船,朝气蓬勃的丫头小子叽叽呱呱地乘船来念书了。
又是新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