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突然……?”
几个霜降的成员在一起小声窃窃私语,脸上神色各异。
信宿从远处门口走进来,皮鞋落在地板上响起清脆回音,一身黑色风衣包裹着修长削瘦的身体,衬得皮肤有些病态的阴郁苍白。
像乌鸦漆黑羽毛下压着的一尾雪白。
今天“家”里有不少人,有人假装没有看见他,有人恭恭敬敬叫他“阎王”,装模作样,信宿都视若无物,面无表情沿着宽阔长廊走进尽头的房间门。
房间门空旷宽阔,蔓延着一股久不住人的寒冷,信宿半坐半躺在没有任何生气的雪白大床上,一根手指轻轻抬起、落下。
过了不久,“吱呀”一声,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轻轻唤了一声:“阎王。”
信宿睁开眼。
来人转身关上门,压着声音道:“桃源村的事,我已经听秦齐说了,后来我又问了其他线人,确实没有关于这个地方的任何消息。”
男人轻声道:“按理来说,但凡在浮岫卖这些东西,就不可能在我们眼皮底下做的这么干净,毕竟很多‘客户’都是我们的人,消息很容易流通,除非……”
信宿嗓音冷冷道:“除非有人故意不想让霜降发现。”
霜降手里几乎掌握了浮岫市的整个毒品交易网络,能在他们的视野之下瞒天过海的……
男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微变,抬眼对信宿道:“有没有可能是……”
信宿很快反应过来他想要说什么,面色阴沉下去,一言不发。
半晌,他又笑了一声,“这样就
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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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佳慧坐在病床上,道:“您问吧。”
“你们家山后坡上的那个姜窖。”
“一直是你家在使用吗?”
听了这话,赵佳慧明显有些茫然,不知道警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点头道:“是的。”
“……我的印象里,这几年都没有外借过,我家每年都种姜,屯到价格好的时候往外卖,很少有闲着的时候。”
所以,姜窖里的那些东西,确实是李登义自己弄回来的了。
除非是有人在他死后放进去的,但可能性很低。
病床上的女人看着林载川,可能是出于女人的直觉,感觉到跟他上次来的时候,询问的气氛不太一样,小心开口试探问:“警察同志,我们家的姜窖有什么问题吗?”
林载川直白道:“警方在里面发现了大量毒品。”
赵佳慧先是一愣,然后霎时间门神情惨白,满脸不可置信道:“毒品?!我们家怎么可能会有毒品?”
林载川观察着她的反应,“对于那些海/洛/因的来历,你完全不知情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赵佳慧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海/洛/因不是,很贵吗,我听说有些吸/毒的人,为了买这个倾家荡产,登义怎么可能买得起毒品呢,不可能的……”
林载川:“根据目前的线索,李登义很有可能涉嫌贩毒,如果你有任何可能与之相关的线索,都可以告诉警方。”
“………”赵佳慧几乎瘫坐在病床上,神情有些崩溃,像是有什么坚固的东西在她的心里轰然崩塌,她不敢想象,跟她结婚了二十年的男人,这些年到底都在干什么。
许久她嗓音发颤喃喃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林载川一时没有说话。
对于李登义生前的所作所为,赵佳慧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在警察面前演戏,现在都不好说。
因为李登义光天化日下的惨死,跟赵洪才的死状一模一样,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先入为主,没有多考虑其他的可能性。
警方的侦查重心也一直放在跟两个受害人有共同关系的可疑人群上,没有怀疑另外一种情况。
但如果李登义是犯罪嫌疑人,如果他也是嫌疑人……
林载川突然问:“去年年初,过年的时候,李登义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赵佳慧看着他,反应了好久才道:“去年过年的时候,登义确实有点奇怪,往常过年的时候,他能在家里待到正月十五,平日里就忙,只有过年这两天能在家里跟一家人相处……但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大年初一晚上就走了,连上大年三十,就在家里待了四天,说是工地上有一个急活儿,老板让他们回去,不然要扣工资的。”
林载川无声吐了一口气。
……赵洪才就死在大年初二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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