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宿懒得跟他废话,撕开一个蒸汽眼罩盖在眼上,语气困倦:“戴海昌那边有什么消息?”
秦齐道:“你上次跟我说,林队怀疑他跟沙蝎有关系,所以我就查了一下他明里暗里的交易流水,他的个人账户跟我们调查过的沙蝎的那些公司没有任何直接的交易往来。”
“然后我又查了你说的那家为戴海昌投资电影的皮包公司,发现这个公司的投资人之一,他名下的另外一家商贸公司,跟沙蝎的某个账户有过多次金钱上的往来。”
“而且从时间门来看,就是戴海昌进行电影投资的时候,金额也都对得上,光是去年下半年,所有资金数量加起来就两个多亿了。”
黑色眼罩下面,信宿的唇微微不悦地抿了起来。
来源不明的两个亿。
已经是相当可观的数字了。
“与其说戴海昌是沙蝎的人,倒不如说他跟沙蝎是合作关系。”
“把沙蝎通过违法犯罪获得的收益,通过戴海昌的手洗干净,起码回本60%以上,而他自己从中获取高额利益——这是详细的账单记录。”秦齐从衣服内测口袋里拿出三张折叠在一
起的印着密密麻麻数字的纸张,“回去让你们经侦的同事去查,应该也能查的八/九不离十……不过你得想想怎么跟他们解释,是怎么锁定到这个账户上的。”
信宿闭着眼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嗯”了声,“知道了。”
“没有别的事了,我就先走了,你别在这儿睡着了啊。”
“不送。”
“哎这大雨,”秦齐撑着雨伞,又从车窗里探进头来,戏谑道,“要不打电话让你男人过来接你吧,小朋友一个人回家太危险了。”
信宿面无表情按下手边的车窗升降按钮。
秦齐“卧槽”了一声,急忙把脑袋缩了回去,紧闭的玻璃窗隔绝了他气急败坏的声音,“恩将仇报你!”
信宿又在车里眯了一会儿,果然差点在车里睡着,直到一道特殊的消息铃声响了起来,他倏然睁开了眼睛。
信宿把尚有余温的眼罩摘了下来,看到手机上林载川给他发的消息:“回家了吗?”
信宿插进钥匙打开汽车引擎,单手回复:“在路上了,今天回家睡,不去市局了。”
林载川那边回了“嗯”字,“路上注意安全。”
信宿弯唇一笑。
雪白车灯在雨夜里逐渐远去。
信宿开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多了,他以为林载川今天肯定又在市局加班,结果打开门却发现家里的灯开着,干将摇着尾巴埋头在满满当当的狗粮碗里大吃特吃。
信宿在门口换上拖鞋,探着脑袋往客厅里看了眼——林载川在厨房不知道给他做什么夜宵,只能看到一个修长削瘦的背影。
信宿走过去,从后面把脑袋放在他的肩头,带着一点惊喜语气,“你回来啦。”
林载川知道因为父母的原因,信宿向来不喜欢雨天,他今天本来打算在市局再调查一下杨建章的死因,但听到外面下雨的声音,又改变主意回家了。
“嗯,喝点粥吧。”
林载川端了一碗粥到客厅,里面放了各种鲜美的海鲜和蔬菜。
这绝对是信宿的白月光——当时他发烧的时候,林载川给他做过一次,信宿后来一直念念不忘了好久,试图用金钱收买人民公仆未遂,林载川还三番两次不肯跟他同居。
……现在想想,都是这男人欲擒故纵的小把戏。
信宿在桌子前坐下来,把秦齐给他的那份交易流水的单子给林载川看,简短解释了一下,“戴海昌应该没有参与过沙蝎内部的犯罪,他是一个负责洗钱的工具,把那些非法收益变成合法利润。等明天上班,你可以让经侦的同事帮忙查一下。”
林载川收起那张单子,没有多问什么,只道了声谢。
信宿:“不客气啦。”
等到喝完粥、洗漱完已经十一点多了,信宿太困了也没去洗澡,直接换上睡衣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林载川在他的身边躺下。
细密雨点斜斜落在窗户上,发出让人讨厌的噼啪声响。
信宿不喜欢雨天,就连睡梦中都微微皱着眉。
拉着厚重窗帘的窗外,有一道雷光自遥远天际劈了下来,随后“轰隆”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