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下意识把手缩了回来。
倒不是因为恐惧,研究做到现在,手底下的小白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就是尸体,她为了实验也不是没有碰过。
对琴酒已经形成的强烈心理厌恶反射让她迟疑了一下,随后才听清楚同为研究员的同事说了什么。
“Shirley,琴酒大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她嗯了一声。
现在确实应该想办法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分散一下注意力,或许会好过一点。
原来还在日本的时候,她所有的出行都由行动组统管,最主要的负责人,也就是总负责人就是琴酒,那不是一个多有温情的人,他的血液似乎是冷的,在他进行监管的那段时期,她和姐姐的见面次数也迫不得已,少了很多。
“先是组织的一员,然后才是宫野志保。”
是那时的警告。
也许是认为,细胞培养皿里的细菌一旦接触外面的空气,就会彻底变质。
他们只需要她是细菌,甚至病毒,而病毒又怎么配拥有自己的想法?
宫野志保拿着密封罐子进入实验室。
这种任务也不算是很难见的特殊事件,组织在日本虽然有自己的实验室,不过论设备的发达程度和美国这边的顶尖科技还是没办法比,有的时候会出现一定的误差……虽然她也不清楚,只是检测成分的话,也没有必要刻意将身体组织邮寄漂洋过海。
她举起罐子看了一会儿。
虽然尽力保存,可是还是能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已经被烧灼得不成形了,有大部分都出现了碳化现象,怪不得要寄到美国来,可能是想提高精度。
焦炭的味道。
指明让她做检测。
“Shirley,需要帮助吗?”走进实验室拿耗材的同事道,“怎么一直呆着,是盖子打不开?”
“没有。”她深吸了一口气,“可能是连续工作的时长太久,现在有点低血糖,刚才已经吃了巧克力,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关门声在身后响起。
她慢慢放下透明的器皿,迅速走进厕所,把水龙头打开,双手撑在台子上,低垂下头。
实验室是重中之重,24个小时都开着监控,休息室现在也有人。
根本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一滴晶莹的水珠突然自上而下坠落,溅到了台面上。
对不起。
对不起。
水珠混进从水龙头里涌出的水中,一起被卷入下水道,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如果不是和理奈打越洋电话的时候,和对方抱怨“那个男人肯定抱了不规矩的想法,但是姐姐在感情这方面总是喜欢把人往好里想”之类的话,理奈也许就不会选择自己以身替,把赤井秀一这个危险人物从姐姐身边弄走呢?
他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FBI,也不愧那句最优秀的探员。
不管是技术手
段,还是理智,也足够正义,为了能够成功潜伏组织,连自己的性命也不惜赌上。
可是。
他没有想过理奈。
哪怕一分钟,或许当时情况危急没能够反应过来,可他身为fbi的优秀探员,难道不会提早为卧底暴露这种事情做紧急预案吗?宫野志保不相信一个能在组织做到高位的人连这点提前计划都没有。
假设在他的未来里有过理奈,假设他有过一丝真心实意……
那么结局说不定就不会是今天这样。
“赤井秀一,”离开华盛顿大学之前,她问他,“理奈曾经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我想要离开组织,却又没有办法联系上她,那就过来找一个叫赤井秀一的人。”
其实玩家是这么说的:
“虽然吧,他的形象看上去是和琴酒有那么一点撞设定,但是你要相信他的心是通红的。”
毕竟是被老贼亲自认证过的柯南党!
不同阵营的小心思嘛,出于人性,大家其实多少都有一点,这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但是赤井秀一的立场毋庸置疑,而且两人还有亲缘关系,一家人讲什么客气。
“所以不用担心。”
宫野志保记得那是她们最后一次通话。
对方在说了像遗嘱一样的话之后就莫名其妙地失联了,好像根本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相信赤井秀一,一定会回应努力向他求助的声音。”
凭着优越的记忆,完完整整的将曾经听到过的话进行复述,宫野志保冷冷地盯着赤井秀一。
应该会觉得羞耻吧,被人寄予这样的期待和重视,最后却完完全全地把对方的心意辜负掉了,对方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女友,感情比普通人要更加深刻,哪怕只有一分钟,难道不会觉得这是一种耻辱吗?
她试图从那张脸上找出一丝动摇,这样至少能证明一点什么,或许是理奈没有错付真心,或许是别的,可是什么都没有。
赤井秀一没有和她对视,仍然面色如常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