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后世人的语气罕见的柔和,没有什么戏谑的口吻,它只平静地说完这样一段话,随后话音顿了顿,留出了一片沉默的余地。
这是天幕对他有意抱有的几分宽和呢?还是无意之间,后世人单纯的因缘巧合呢?
孙权不知道,但他在这份正好的停顿中放任自己的思绪游离了一会,不管事实到底如何,他此刻却确实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
只有平静,天幕和周瑜共同为他留下了一片寂静,任由他在默然的怅惘中整理心神。
过了一会,光幕才继续开口。
【而这样一个身份地位的人物,说句老实话,在一开始对于孙权的认可也是相当稀薄的。
或者说,在孙策突然去世之后,对于骤然再度失去主心骨的江东众人而言,不管真正上位的是孙权还是孙翊,心里其实都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忧虑。
毕竟孙坚当年猝然离世,家业尚且实际是由跟着他一起打天下,年龄甚至都差不了多少的侄子所代管,血雨腥风中的经验并不少缺。
而待孙策长成后再接手,因着孙坚留下的基础,他最大的考虑也只不过是军队上的事情。
可是现在孙家的家业壮大到牵扯进政治,紧要关头,最能扛事的两个人也不过十八和十六岁的年纪。
谁能不担忧呢?】
刘备皱眉。
他在后世人的言辞中已然反复听见了孙翊的出场,然而细细想来,他实在还是没办法在脑海中搜刮出对方更多的印象。
哪怕是赤壁两家联合之时,他也不曾在江东的麾下听闻过这样一个名字——孙翊既然被称为有孙策之风,若是活着,孙权不可能放着好好一个能打仗的弟弟不用的。
至于两人之间是否存在着什么,因为孙策的位置留下的龃龉?
刘备压根没考虑过这个听起来就有点荒谬的念头:孙权是心狠但不是傻子,更不是疯子,最起码现在年轻的时候绝对不是。
在他根基不稳的时候,他最紧要的事情难道是急急忙忙去打压他当时年仅十六的胞弟吗?
面对着旁支、属下这些相对而言的外人的心思浮动,要是他先将刀刃对准了自己人,闹出一场兄弟阋墙来,这对他稳住江东,最重要的是保住他们一脉的领导地位又有什么好处呢?
所以孙翊……
他看向旁边的诸葛亮,低声询问:“孙叔弼是什么时候逝世的?”
又或者他应该再问一句对方的死因,可是刘备相信诸葛亮能够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他当然是正确的,与他君臣相知的谋士只低头稍一沉吟,就给出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建安八年,吴主因舅逝命其以偏将军领丹杨太守,次年为麾下所杀。”
“首谋意欲献城曹魏而为叛,其妻表面隐忍,假意服从,而实际私下谋划起事为之复仇,以头颅祭祀墓前。”
说完,他想了想,再为刘
备补充了一段,解释一番孙权为何在风波中消失了踪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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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内部才会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所以连丹杨这个先后让自己血缘关系最为亲近的几人前去执掌的地方,都有人意欲反叛,杀害了他的血亲。
刘备恍然,他倒当然不会为了孙翊的离世而感到惋惜,也不会因此生出几分庆幸。平静地满足了自己求知欲的主公重新坐正了身,只对那位孙叔弼的妻子多了几分敬意。
诸葛亮没把话说得太明白,但是他在这乱世见过了太多,自然能够猜到她当时的困境。
失去了丈夫的美貌寡妇,面对着野心勃勃的杀夫凶手,所能有的下场又有多少呢?可能遭到的侮辱,又会有多么残酷呢?
可是她最后却能够和自己的仇人周旋拉扯,乃至于最后亲手雪耻。
这就足够让刘备对她的手腕与心性生出几分感慨了。
【所以,哪怕是吴夫人,作为孙权的生母,她对于二儿子的才能都不能全然的肯定,会招来张昭和董袭,细细询问儿子能否承担起家业的重任。
尽管董袭给出了“万无所忧”的答复,但他所保证的前提,说了地利,说了人和,从孙策讲到张昭乃至于他自己,却都没敢跟吴夫人说上一句孙权如何如何。
这本身就足以证明孙权处境的窘迫,也就更能清楚周瑜当时带兵而回,率先对孙权执臣礼的魄力甚至于狂气。
他在挽留鲁肃的时候曾经援引马援的话,说“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
刘秀一愣。
那句话是当初马援对着他而说的,如今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再听一遍,恍惚的同时,他心中的感慨倒依旧不减。
更因为说这话之时,曾经作为马援旧主的隗嚣现在已然成为过往,原本身为客卿的马援也早就侍奉在汉朝的旗帜之下。
时过境迁,再回首去看马援那句话,刘秀倒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触。
这么想着,他便顺势回想起对方的功绩,心中又多了几分柔和。
唔,不过对方曾经是不是跟隗嚣说过,他喜好儒术不好饮酒所以不如高祖来着?
眨了眨眼,刘秀含笑着瞥了一眼手边原先被他拂倒的酒杯,心里闪现出一点戏谑的情绪。
下次要不把马援喊过来一起喝场酒?他只是不喜欢喝醉失神,偶尔品一品佳酿又不是不行。
到时候对方脸上会是种什么样的表情呢?
尽管对于高祖尚且保有着子孙对祖先基本的尊重,刘秀也会自谦甚至真诚认为自己(有一些地方)不如刘邦。
毕竟光是能从身边人中把汉初三杰扒拉出来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学得来的。刘秀也自认做不到对方那般知(mei)错(lian)就(mei)改(pi)。
但是喜好经术,礼贤下士,不喜饮酒有自持这一点——竟然会因此被评价为不如高祖?
联想到高祖混不吝的作风,他心里不敢苟同地小啧了
() 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