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缝插针显摆了半小时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贺山亭递过去温水:“我们从前认识?”
上一秒喋喋不休的宋醉下一秒立马摇头。
理智告诉他应该跳过话题以免引起怀疑,但他接过水杯喝了口,抱着杯子忍不住问:“你在西南有没有认识的人?”
“有倒是有。”
贺山亭伸手拭去宋醉唇边的水渍。
宋醉由着对方抹去脸上残余的水, 下意识挺直身板不动声色探听。
“那是什么样的?”
贺山亭似乎真的在回忆:“记得个头不高头发微卷, 总是理直气壮要我陪他玩,用完不认人了, 天然渣的小白眼狼。”
宋醉觉得用这个字眼很可疑, 搞得像自己干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一样, 他怀疑某色|情男模在开车但没有证据。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就差指着他说哦是个脾气差的小矮子, 想反驳还不能反驳,他当初确实是脾气差的小白眼狼。
少年搁下杯子不肯再喝嗟来之水, 面无表情捏了捏拳又放开, 没意识到自己的脸气鼓鼓, 像刚从河里捞上来的河豚。
贺山亭看着努力捂马甲的宋醉禁不住低头亲吻,亲在少年鼓鼓的脸颊上,像是轻轻戳了戳河豚柔软的肚皮。
宋醉本来在气头上不想搭理, 但在亲吻下不知不觉舒服扬起了脖颈, 示意对方亲亲自己的下巴。
他不知道这个动作有多大的杀伤力,只是感觉对方抱着自己的手一下子箍紧了,每亲一下就有件衣服脱落到地面。
他脑子里冒出白日宣淫这个词,忍不住推了推按在他臀上的手:“不要打扰我学习。”
贺山亭懒洋洋挑眉。
“学习之余帮你运动下。”
宋醉发觉这人根本没什么脸皮, 每次说快了快了但永远不出去, 还好意思说锻炼他腰部柔韧度, 如果当教练绝对会举报进局子。
他感觉自己身体格外涨,但对方亲着他敏感的手腕只能闭着眼忍受, 偏偏对方还抚上他的眼帘让他看着自己的动作。
宋醉在心里骂了句完全是只勾人的男狐狸精, 满脸通红的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就还挺享受的。
*
沪大期末周出了名的忙碌, 宋醉眼睛就没从课本上离开过,考完试他想到陈医生的话去医院检查。
他从前对医院避而远之,抱着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好这样的消极念头,但因为贺山亭他想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总不可能让对方陪伴个瞎子。
宋醉怀着这样的想法走进医院。
护士给他滴药物散了瞳,陈医生亲自用裂隙灯做眼底检查,陈医生调整光源角度问他:“眼睛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干涩畏光。”
宋醉望见陈医生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捏紧手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幸好确诊结果只是视疲劳,陈医生给他开了缓解疲劳的眼药水:“平时用眼时间不要太长,有空多做点有益身体健康的运动。”
他听到运动两个字不自然低了低头,心想幸好没叫上贺山亭,否则听了这话不得变本加厉,完全看不出是个病人。
想到这儿宋醉拎上装药水的纸袋随口问了句:“对了贺山亭病了多久了?”
陈医生听到少年叫贺山亭的名字抽了抽眼,大概只有宋醉敢直呼那位的名字了,因为走神他下意识说出答案。
“十五年了。”
宋醉停在诊室门边反问:“那你怎么确定病是天生的?”
他问完才发觉自己闹了笑话,许多遗传病并不是生下来就发病,况且陈医生也从未斩钉截铁说过贺山亭的病是天生的。
然而陈医生眼神浮现闪躲,宋醉直觉认定有问题,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扬手关上门。
陈医生慢半拍才解释:“遗传基因致病的可能性大,不同遗传病发病时间不同,有的发病时间达十数年之久。”
宋醉直接坐上桌。
“你继续编。”
陈医生面对宋醉的突然发难慌了,尽管面前的人长相天真没有危害,但他始终记得宋醉浑身是血的模样,不是能轻易敷衍过去的角色。
他硬着头皮开口:“这件事是贺家最大的秘密,万一贺先生知道了我没办法交代。”
“就说我逼你的。”
陈医生望着坐在桌边把玩小刀的少年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一大一小哪个都不好对付。
他害怕那柄小刀会刺穿自己的喉咙,只能出于求生欲吐露秘密:“那位的生父不是许家的许旻。”
宋醉早从陈明口里知道这件事,因而眼里没有浮出丝毫意外,收起小刀问。
“那是谁?”
陈医生脸上闪过明显的挣扎,唇颤抖着张了张又闭上,最后闭上眼觅死般抛下令人震惊的话。
“他的亲舅舅。”
贺山亭的舅舅眼里只装得下画,生前是默默无闻的画家,死后因为画作声名大噪,有人说他是天才也有人说他是离经叛道的疯子。
宋醉猜测过贺山亭的生父不简单,但没想到会是兄妹乱|伦,很难想象凡事只看利益的贺夫人会喜欢一个浪荡的画家,甚至生下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