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怎么做到的?!
盛宴当然是把他那份暑假作业另外用本子抄做了一遍,反正他都做了那么多份了,再重新抄一份也不是什么难事。
报名的时候跟老师说一声,他的暑假作业丢了,所以不得不重新抄录一份。
老师自然不会说什么得让他过了。
只要人不懒,办法总比困难多,就是这么简单。
没有看到盛宴好戏的刘恋灰溜溜地回去了,他自从回到盛家后,脑子里就多出了一个学习系统。
学习系统告诉他,只要他完美地完成他发布的学习任务,他就可以从他的系统兑换,美貌、自信、金钱等等一系列他想要的东西。
这个暑假他一刻都没有耽搁地在补习班里补习,只要这次月考他能进入前三百名,他就可以向系统兑换气质这个东西了。
他要是也有了跟盛宴一样的气质,他就不会在盛宴面前感觉到自卑了吧?
盛宴是不太清楚刘恋的这些想法的,他现在正在为学校住宿的事情烦恼。
在学校住宿不是说有个床位搬进去就行了,还需要交住宿费,虽然也不多,一个学期二十块钱。
但交了住宿费,总不能直接就能住进去了吧,还得买席子、被子、水壶、水盆等等一系列要在学校里用到的东西。
住宿费加上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又得支出一大笔,盛宴手里的钱买了这些东西来,日常生活可能就不太够用了。
毕竟不住陆明月家了,他就得开始吃食堂了,食堂最低一顿饭也要一块钱。
“要不你还是正常住我家吧。”陆明月看盛宴报了名就一直在加加减减地算生活费,最近和盛宴生活得还算很和谐的他,觉得盛宴继续住在他家也不是什么问题。
“会不会太麻烦了。”虽然住在陆明月家什么都很方便,但盛宴也清楚他们两个人这么挤在一起睡,不合适。
“不会啊。”但陆明月一点这方面的意识防范都没有,“你住我家又给钱,又给我家买东西,还时常买肉给我们打牙祭,天底下像你这样好的租客上哪儿找。”
在陆明月看来,盛宴住他们家其实是盛宴亏了,他家的住宿环境比不上学校宿舍,伙食也比不上学校食堂,他还给他们家比吃住学校更高的费用。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可盛宴不这么想,他一个未成年,连贷款都带不到的年纪,陆明月家里却能收留他,愿意让他先住后付,这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不能理所当然地吃人家的喝人家。
“你看我们两方相处的都挺和谐的。”陆明月摊了摊手,“你不如就留下来呗,要实在心里过不去,大不了等你奖学金下来了,你稍微多给一点房租也行啊。”
盛宴平衡一阵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虽然住在陆明月这儿麻烦了点陆明月,但盛宴也不是那么不懂事儿的人。
转头就去学校的宿舍,花20块钱跟宿管买了张淘汰下来的旧
木头架子床,
拜托了两个同学帮忙搬陆明月家里去了。
将陆明月原来那张一米五的床收拾了出来,
把架子床替换了进去。
没有正规床碍事的边边角角,陆明月房间的空间顿时大了许多,原来出门都需要踩着床出去,换了架子床至少留了条道出来。
“真不错啊。”陆明月看了眼宽敞许多的房间,有种身心都舒畅了的感觉。
“床下和架子上也能放些东西。”清理完房间后,盛宴指着空挡的地方跟陆明月说,“以后我不住这儿了,你的衣服也能放在上铺的床上。”
在盛宴看来,天下就没有小的房间,只有利用不合理的房间。
“嗯嗯。”陆明月原本很认真地在听盛宴讲解,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听到盛宴说他以后不住这儿这句话,心间突然一空,有种说不出的落寞感。
他强行把话题转移开:“听你的意思,你要睡上铺啊?”
陆明月抬头看了看上铺的位置,接近十六的少年还没有长得太高,只勉强高出上铺半个头,他感觉盛宴这样爬上爬下的很不方便。
“对。”盛宴也不隐瞒,没道理住别人家,还处处占便宜。
“别了。”陆明月想到盛宴的心脏病,拉了拉他,“我长这么大,我还没睡过上铺,你把上铺的位置让给我吧。”
盛宴的手被陆明月拉住,二十年后的他们不知道拉了多少次手,有时候睡觉都是扣在一起的,仿佛永远拉不够。
但二十年前的今天,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拉手,还是陆明月类似撒娇拉着他的手在晃。
撒娇的陆明月?
这几个词,放在二十年后,想都不敢想,他记忆里的陆明月永远成熟稳重,温柔强大,但此刻年轻的陆明月还是那么的青涩生嫩,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好。”盛宴最终也没有拒绝,只是一个铺位而已,又不是在学校定好了床位就不能换了,等陆明月睡腻了上铺,想换回来随时都能换回来。
陆明月不想让有心脏病的盛宴爬上爬下是真的,想睡上铺的心也是真的。
夜晚睡在上铺上兴奋得睡不着时不时就探出头去看下铺的盛宴,唤他:“盛宴。”
“嗯,我在。”时不时就要被他给探出脑袋来看上一眼,还会小声地唤上一声的盛宴哪里睡得着,偏出脑袋回应他。
陆明月从上而下地看盛宴,一眼就和盛宴那双平静而又深邃的眼眸对上,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就觉得脸有些发烫。
忙不迭地又躺回了自己的被窝。
“睡觉了?”盛宴又等了会儿,确定他新鲜够了,不再继续探头探脑地找他,问了一声。
陆明月把被子拉高,拉到自己脸上盖好,也不去纠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感觉到不好意思,侧过身向盛宴说道,“睡觉!”
“好。”啪的一声,盛宴把灯给关了。
开学这天,班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刘恋不叫刘恋了,改名叫盛念了。
哗地
一下,
所有人都向盛宴看了过去。
整个暑假盛宴都住在陆明月家里,
开学了都没见他回去,而原本乡下来的只能住校的刘恋也不住校了,改走读了。
关键有同学看见刘恋走读住的地方正是盛家,而这会儿刘恋连名字都改成盛念了,这就由不得人不多想了。
太阳底下无新事,整个滨城就这么大,谁家打个酱油炒个黄豆都能被念叨好几天,更何况是换孩子这么大的事情。
早就在滨城被传得风言风语了。
只不过先前同学们只是听家里的家长唠叨是谁谁谁家和谁谁谁家换的孩子,同学们也不清楚究竟是谁家,只是感慨一声,有人居然这么胆大包天,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现在情况可就不一样。
两位瓜主都在他们班上。
教室里的同学顿时就跟炸了锅似的,看看盛宴又看看改名为盛念的刘恋,然后大家再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一阵。
班级里从来都不缺好事者,有那不长脑子的,当即就找上盛宴和盛念,直接开口问:“听说你们两个是被换过的孩子,谁换谁家啊?”
盛念对上这话,下意识地想回,是盛宴他爸换的我,可是这话话到嘴边又突然顿住,他要是直接这样说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很不通情达理,有种突然暴富,趾高气扬的感觉。
于是他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大家只好又把目光落在盛宴身上。
盛宴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对,我爸小时候将我和盛念互换了。”
盛念原来的家庭和盛宴原来的家庭,班上谁都知道孰好孰坏,大家不用看都知道。
一听盛宴这种说,好多人都不理解:“你爸为什么这样坏啊。”
就因为自己没钱养孩子,就把自己的孩子和有钱人家的孩子互换,让自己的孩子过好日子,有钱人家的孩子过苦日子。
对此盛宴不好评价,别人可以说他爸坏,他爸不是人,但是盛宴觉得唯独他不能这样说。
因为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盛宴,盛宴本人是既得利益者,那他就没有资格去批判原身的父亲。
面对同学们看他跟看杀人犯孩子的眼神一样,他也没有畏惧,只是淡淡地道:“所以他现在去坐牢了。”
偷换孩子从法律的程度上来讲,属于遗弃罪,再加上知法犯法,一共被判了七年。
他做错了事,他也受到了惩罚,至于旁人怎么看盛宴,盛宴并不在乎。
既然享受了被换的生活,那么现在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都是他应得的。
其他同学听到盛宴这样一说,又问他:“那你以后岂不是就是犯罪犯的儿子了。”
盛宴也没有否认:“对。”
顿时同学们看他眼神更加不对劲了,尤其是他还和陆明月走得近,私底下说什么的都有。
什么犯罪犯的儿子就该和捡垃圾的在一起之类的。
盛宴
听到了一律也当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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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要说什么他管不着,只要他内心强大,就不会被这些流言蜚语冲倒。
倒是陆明月顾忌盛宴的心脏病,听到这些话,放学两人一起回家的路上他跟盛宴说:“你别往心里去,有些人的嘴就是这么碎的,这种人你越有反应,他越有劲。”
陆明月因为时常在学校捡废品瓶子,不知道遭受过多少这样的冷言冷语了,早就练就了一种对应的方式。
那就是,我不听,我不管,我就做,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知道。”盛宴点头,他当反派的,要是连这点挫折都经受不住,那他不如找块豆腐直接撞死。
“被换又不是你的错。”陆明月看盛宴反应平静,还以为他还是有点在乎的,又安慰他道,“刚生下来的你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你又能做什么呢,你有什么错。”
“就像我。”说着陆明月还拿自己举例子,“我穷是我的错吗?”
“不是。”他摇头,看向前方的夕阳,“是生活的错。”
所以我们不必怪罪自己。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一生顺遂的,或主动或被动,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的,没必要给自己套上枷锁,正所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嗯。”盛宴笑了笑,和他一同看向前方的夕阳,夕阳下了山,月亮会出来,月亮退了下去,又会迎来朝阳。
日升月异。
只要脚下的步伐不停,就永远都不会被困难追赶。
一心只有奖学金的盛宴真心没有把流言蜚语放在心里,每天按时上课,回家刷题。
有看不惯他的同学往他的课桌上倒水放死蟑螂,他就每天都把书本都带回家去,再把蟑螂清理进垃圾桶。
除了上厕所,几乎寸步不离课桌。
有时候,陆明月会逮住一两个往盛宴课桌上捣乱的,放蟑螂这些都是小事,他们会故意破坏盛宴的课桌,想让盛宴上课时坐立难安或者出丑。
陆明月就直接把他们弄坏的桌子与他们的好课桌调换,他们告到老师那里去,陆明月也会理直气壮地说:“是他们先弄坏桌子在先,凭什么就不能把课桌换了,要是随便弄坏别人的课桌无罪的话,我就天天去砸他们的课桌,让他们也坐烂桌子,烂凳子。”
他们无话可说了,折腾了一阵子后,自己都觉得没劲,就不折腾了。
盛宴知道后朝陆明月道:“想不到你还挺霸道。”
陆明月回他:“对付有些人,不霸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