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人毫无杀伤力,轻而易举就能了断,只要力气加重些,他一定会疼得低声呢喃,想脱离又逃离不掉,想找个窝却只能找到一个把玩着牢锁的债主。
戚南棠抚上他的脸庞,逼问他:“林笑却,你听到了吗。”
林笑却晃晃脑袋,徒劳无功,疾病生出的眩晕只能麻痹自己,麻痹不了现实,眼前的人仍然是戚南棠。
“没有。”他没有听清戚南棠在说什么,讨厌的人说什么他都不要听,但戚南棠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
林笑却低低呜咽两声:“不是,没有,没有卖给你。”
他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要逃,但他健健康康时都挣脱不了戚南棠的束缚,现在都病晕了更不可能逃掉了。
戚南棠按住他,不准他动,左手还插着针呢乱动什么。
林笑却长长的眼睫毛上缀着泪滴,戚南棠恐吓他:“别哭了。”
“没有哭。”他的声音好小,好小,轻得一阵风刮来都能吹跑。
太乖了,这病怏怏的花瓶小狗崽子怎么这会儿这副乖模样,叫人的心跟着想要融化。他的利齿怎么不来咬人了,戚南棠掐住他脸颊,探进去摸他牙齿,明明还锋利着,这会儿搞得只能喝奶似的。
之前把戚南棠咬得血肉淋漓的锋芒仿佛成了上辈子的事。
戚南棠指尖的存在感太强,林笑却要把他挤出去,柔软微烫,戚南棠抚着他的唇瓣:“林笑却,你是不是想喝奶啊。”
林笑却什么也不说,呜呜咽咽的,头昏得像掉进了万花筒里。
戚南棠唇角不自觉含着笑意,真叫佣人搞了个奶瓶兑了奶粉送过来。
戚南棠让林笑却咬着,林笑却不肯咬,他不饿,他喝药都喝饱了。
戚南棠还要强迫他,跟逗猫崽子似的,医生看不过去了,低声劝了几句。
戚南棠望着林笑却不情愿的模样,遗憾地将奶瓶放到了一旁。
狗崽子果然长大了,宁愿喝血绝不喝奶。
戚南棠问医生:“他什么时候能好?”
医生说要多休息几天,说着强调了下静养。
家主什么时候如此有玩闹之心了,把美少年当玩偶抱来喂去,实在不适合养病。
疾病缠绵着,林笑却休养了好几天身体才好些。
他不想再躺下去了,勉力起身说要去学校。一旁的佣人很是为难。
“小少爷,家主说了,您不能外出。”
林笑却望向他,难以置信。
佣人低下头不敢再说,收拾餐盘出去了。关上门还不忘反锁。
林笑却抑制不住咳了下,浑身乏力勉强下了床敲门:“我要出去。”
没有人应答。
管家交待了佣人,不能与小少爷过多地交谈,家主不喜欢。
“开门。”林笑却又敲了下,“再不开我报警了。”
管家无奈地来到门外:“小少爷,您身体还没好,多休
养几日。晚上家主就回来了,您有什么话可以跟家主讲。”
林笑却不答应,他现在就要出去。管家只能打电话禀告。
戚南棠听了,说让林笑却先写检讨书,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出去。
管家依言告知,林笑却恼了,不管戚南棠能不能听到都骂:“混蛋,混账,混球!无赖!”
管家赶紧捂住手机,戚南棠听到了,只是微笑:“告诉他,晚上我回来前,要看到他的检讨书。”
管家连连应是,戚南棠挂断了电话。
管家放下手机开始劝,林笑却笑了下,沉默良久说房间里没笔。
管家让人送笔,却不开门,只是从门缝里递进去。
林笑却气得头晕,本想趁着开门时跑出去,没想到管家为虎作伥得淋漓尽致。
林笑却拿起笔就开始写,写的全是骂戚南棠的话,写得头晕脑胀了倒在床上。他喘息两声,不知不觉就气睡着了。
夜晚,戚南棠回来后得知林笑却既没吃饭也没吃药,有一点恼怒,不多,只是令人十分不舒服。
房门打开,他走进来的时候林笑却仍然装睡。佣人送饭送药他也这样装了,只要他不想吃,难道还能强迫他。
戚南棠看到了桌上骂人的话,骂的全是他,但他意外的心情好了些,抚上纸张“戚南棠”的字眼,竟有种莫名的欢愉。
记住他,恨他,生活与灵魂里全是他,那也挺好。
但他面上并不彰显,一副冷厉的声气:“这就是你的检讨书?”
林笑却装不下去了,他从床上爬起来,话也不说一句就往外走,连拖鞋都忘穿了。
戚南棠一下子将他阻拦抱到怀里,在书桌前坐下,林笑却挣扎也只是被抱得更紧。
“笑笑,”戚南棠抚上他脸颊,“生了病就要遵从医嘱,不要耍小孩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