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绥狠狠地把胸前的拉链拉到最顶,又从书包里找了顶夏天的鸭舌帽扣在了商诀的头上,md,虽然有点薄,但好歹能挡风。
“不好玩儿,还有,你现在跟我去医务室。”
他语气虽然凶,但力道却并没有多大,生怕把商诀磕着碰着。
商诀意识到自己现在状况的确不怎么样,没有出声反驳,跟着郁绥下了楼。
学校医务室距离教学楼并不远,值班室的医生很眼熟,是上次就负责过商诀的那个医生,对方看见商诀的情况也没多说,迅速帮他量了体温,情况并不容乐观。
“烧得太厉害了,可能肺部有点感染,联系你们班主任去医院挂号吧,可能需要一点急效退烧药。”
医生手中拿着水银温度计,对准灯光看清刻度上边的字之后平淡出声。
商诀眼底一片猩红,表情很淡,但还是强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麻烦您了。”
郁绥急了,他从隔壁的座位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想把商诀按下去:“你站起来干嘛,医生都说了你情况很严重,你就好好坐在这儿,我去找岚姐。”
商诀笑笑,他一贯喜欢在郁绥面前示弱,可真的到了生病的时候,反而装出了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商诀说:“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你先回去上课,我去请假。”
郁绥的眉头快皱成一个“川”字了,他指了指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让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回去上课?”
他又不是白眼狼,更不是冷心冷血的人,怎么可能把商诀一个人丢在医院。
商诀见他误会,摇了下头,他的眼皮垂着,眸光却很亮。
商诀轻声安抚他:“不是让你丢下我一个人,下节课要划重点,马上又要到期中考试了,我想让你帮我记一下笔记。”
郁绥板着脸,气消了不少,但还是犹豫,“你不是说之前生病都没人照顾你吗?”
商诀没想到郁绥把他的话放在了心上,怔了怔,随即摸了下对面人的头:“骗你的,想让你多担心我一下。”
郁绥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有些生气,但看着商诀病恹恹的样子,又不好发作。
他盯着商诀,半晌都没再说话。拜托旁边的校医联系了许岚之后,郁绥接了两杯热水丢到了商诀的跟前,等人来了之后,才硬邦邦冒出一句话:“随便你,你以后休想再碰我。”
他说完这句话,总感觉奇怪,想了想又更改了一下:“你休想再对我动手动脚。”
“也不对……”他急了,总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越想越挫败,还不如不张这个嘴。
商诀微微仰起头,黑沉的眸子中泛出笑意,扯了扯他的袖子:“我知道了,先回去上课吧。”
郁绥原先还想陪商诀检查完再回来,听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也彻底生了气,他把袖子扯回来,脸上的表情硬邦邦的:“回去就
回去,我还不愿意陪你呢……”
他生气地踹了两下地板。
前台站着的许岚并没有听到两人的交谈,还在和校医确定商诀的情况,在手机备忘录记着什么。
郁绥瞥了眼忙完的许岚,又坐回了座位,他偏过头,耳朵根子有点红,他问商诀:“喂,除了重点,还有没有什么要的?”
商诀摇头:“没别的了,你认真听课。”
郁绥退开一尺,干巴巴地应了个“哦”,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你看完病给我发个信息,我中午去给你送饭。”
商诀眨了眨眼睛,眸光有一瞬间的失焦:“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有个屁的麻烦,我可不想被宋臣年嘲笑是白眼狼……”郁绥小声嘀咕。
许岚走近,想来把商诀扶到他的车上,郁绥看着商诀,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还是主动站起来,把商诀的一只胳膊搭到了自己的肩上。
“岚姐,我来吧,他怪沉的,你扶不动。”郁绥给自己的乐于助人找了个借口。
外面朔风依旧,微凉的寒意拢了上来,裸露在外的皮肤起了层细小的疙瘩,郁绥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他握着商诀的胳膊,再次询问;“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吗,笔记叫宋臣年做也行,他成绩也不差啊。”
许岚站在他俩身后,挑了挑眉梢:“你们俩真是连体婴儿了啊,看个病都要守着?”
看得出郁绥的不放心,许岚开了车门,温声安抚他:“行了,有我在呢,郁绥你也别呆在这儿了,先回去上课吧。”
距离上课只剩下两分钟了,再不回去就有些来不及了,郁绥没吭声,只是松开了扶着商诀的手。
车子开出校园,将路上的厚厚的雪层压成薄薄的一片,郁绥盯着那辆车走远,才缓慢地收回眼,朝着教学楼飞奔而去。
赶在上课铃响之后,郁绥紧赶慢赶跑回了教室,他一手撑着门框,一手举起来,大喊了一声“报告”。
讲台上的老师扫了他一眼,也没过多苛责,让他进来了。
郁绥跑的太急,坐到座位上时还喘着粗气,在空气之中凝成了一团白雾。
前排的宋臣年发现商诀不见了人影,偷偷摸摸往后靠了一下,小声询问;“商诀去哪儿了啊?”
“去医院了。”郁绥翻开书页,眉间有很淡的烦躁。
宋臣年有点惊讶:“他居然没拽着你一起,他不是干什么都要拖着你吗?”
郁绥的指尖捻了捻纸张,将眸光放到了前边的黑板上,也有点想不通。
商诀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学习,不就是个笔记吗……
他叼着笔,有点忿忿地看着黑板上的字,他非得把这几节课的内容听明白了,然后揉进商诀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