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几秒,这张小小的相纸之上,才出现了商诀和郁绥的脸。两人被簇拥在人群的正中,穿着最简单不过的校服T恤和蓝色长裤,看着清爽又干净。
只可惜这两人没一个在看镜头。
商诀那个冰块儿的脸上被郁绥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眼睫低垂着,静静看着郁绥。而郁绥就更不用说了,宋臣年怀疑这厮压根没听见自己喊得那一嗓子,因为郁绥只漏了半张侧脸出来!!!
眼睛还他妈紧盯着商诀不放!!!
但别说,这张照片拍得还挺有氛围感,宋臣年盯着相纸看了好几秒,总感觉照片里的人眼神都要拉丝了,但分明这两人的视线都没相交。
他疑惑地挠了挠头,还是将这张相纸收进了摄影包里,打算等拍完第二张一起给郁绥吧。
他挥了挥手,这次没敢搞突然袭击,而是冲着所有人大喊了一声:“嘿,大家都看我这里!”
有了第一次抓拍失败的经验,宋臣年第二张照片拍得水
() 平肉眼可见的高了很多。
所有人的脸都被框进了小小的相纸里,
记忆也一并被封存。
照片有些曝光,
远处是辽阔的青山,脚下是曲折蜿蜒的小路,头顶的云层只露出了一些打着蔫儿的卷,天空之下,草木随风摇曳之间,每个人的脸都格外清晰,大家笑得牙不见眼,像株肆意生长在山野间的藤蔓,浑身上下都是蓬勃的朝气。
商诀和郁绥这次没站在正中,而是默默退居到了有手旁最后的一个小角落里,两人肩抵着肩,脸上的稚气未退,却依旧显眼。
这场名为青春的画卷之中,所有人都在上边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人人艳羡,可人人都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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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样的乐趣并没有持续多久,事实证明,六十华里的路程并不是闹着玩儿的。
一开始大家还能生龙活虎地在路上逮逮蚂蚱,扯两朵野花,拽着朋友讨论两个八卦,可当路程逐渐过半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就只剩下了狼狈。
脚底发酸,手臂发软,脑袋被烈阳晒得晕晕乎乎,就连唇瓣都是干裂的,这近乎是每一个蹒跚在山路上的学生的现状。
当然,还存在一两个例外的人,比如说宋臣年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累得已经面如死灰了,拿着根不知从哪儿来捡来的笔直的树杈子充当拐杖,一步三哀嚎。
再比如说郁绥这种体能相对较好的人依旧精神奕奕,除了脸上渗出的微薄汗意和若有似无的红晕,几乎看不出他已经走完了大半的路程。
宋臣年拿着那根拐杖在地上随意乱插的时候,没忍住瞥了眼一直站在郁绥身侧的商诀,这人除了脸色略微白了一点,竟然看不出一丁点异样,宋臣年甚至感觉他呼吸都没乱过。
这么能忍吗?还是装的啊?宋臣年不免狐疑,开始掂量自己的肱二头肌和商诀的肱二头肌相比,哪一个更加健硕一点,两相对比,还是他自己更强,宋臣年硬憋着一股气,没向郁绥发出求救。
路程走到四十华里的时候,哪怕强悍如郁绥,也不免有些吃力。
眼前的路已经不能称之为路了,简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山沟,他们一群人甚至要靠着前方的老师帮忙开路才能继续强撑着往前走。
郁绥看着前边穿着舒适又朴素的崔喜军,没忍住吐槽:“这哪儿是秋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是被卖进山离打工了,崔喜军到底是从哪儿找到这种犄角旮旯的路的?!”
宋臣年气若游丝地接话:“就是说,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商诀顺着郁绥的话,看向蹲在地上揪了把野菜的崔喜军,合理猜测:“大概是挖野菜的时候发现的?”
场面一时寂静,大家诡异地陷入了沉默,大家统一认为商诀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毕竟崔喜军这神人都能在一中的花坛里挖出三斤的野菜,带回去家里去凉拌。来这种荒山野岭,好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几人说话之间,又往前走了不少路,只是路程越来越难走,甚至还有几个小型的土坡需要大家挨个往上爬。
宋臣年看着蜿蜒的路叫苦不迭,脸色灰败,干脆甩了脸面,打算去抱郁绥的大腿,不过有人赶在他出声之前抢先了一步。
宋臣年眼睁睁看着商诀一个脚步不稳径直摔进了郁绥的怀里,两个人还他妈牵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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