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俞跟着杨昕简一起去见他朋友,果然有好几个面熟的。
这些人对顾淮俞的印象更深,本来在包厢的沙发上喝酒,看到杨昕简身后的顾淮俞,纷纷放下酒杯,给他腾地方坐。
杨昕简仿佛一个大家长,挡在顾淮俞面前,笑着说,“你们悠着点,小俞怕生,把人吓到了,傅闻可是会发火的。”
“最吓人的是你吧?”沙发上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说,他友善对顾淮俞说,“小俞坐这里。”
这人叫周运城,上次参加了生日宴,跟傅闻和杨昕简是高中同学,目前在做软件开发,与傅家公司有深度合作。
周运城旁边的人接过话,“这就是小俞,傅闻的弟弟?跟阿姨长得真像。”
“你生日那天我在国外,没赶上给你过生日。”他掏出钱包,从里面取了一张卡,“这个给你,以后去万成买东西,挂我名就行了。”
万成购物中心是全国连锁的大型商户中心,只做高端商品。
不少网友玩梗说,万成只坑有钱人,从不会把手伸进穷人的腰包。
“这……”顾淮俞为难地去看杨昕简,“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杨昕简走过来,接过那张卡塞给顾淮俞。
“千万别跟他客气,这小子家做房地产的,腰包富得很,你就使劲刷,也算为人民群众制裁他家了。”
现在的地皮这么贵,就是这些房地产开发商炒出来的。
男人笑骂了杨昕简一句,“滚蛋。”
杨昕简挑眉,“傅闻每年给你们万成送大几百万,给小俞一张购物卡不应该?”
傅家公司给员工的节日礼物,大多都是从万成选购,或者直接给万成的代金卡。
男人没好气地说,“我是让你别挑拨离间。”
他俩打趣斗嘴的时候,顾淮俞不动声色在包厢环顾了一圈。
今天能来这里聚会的人,都有业务上的往来。
有钱人的圈子就是这样,从上学起就开始链接人脉,这样的友谊更加稳固,也更加具有排他性。
谢惟自然就是那个被排在圈外的人。
周运城首先注意到谢惟,随口问了一句,“这位是?”
杨昕简笑着说,“谢惟,小俞很早之前认识的朋友。”
‘很早’这两个字非常微妙,但凡对傅家这个新的小少爷了解一些的人,都知道他在没认回傅家之前,日子过得很清苦。
谢惟是顾淮俞早先的朋友,这就说明他的家底不怎么厚。
其他人顿时兴致勃勃,包括那周远城。
“对了,刚才忘记问了。”杨昕简看向谢惟,“小谢,你现在做什么呢?”
谢惟镇定坦然地回了一句,“在餐厅工作。”
杨昕简明知故问,“你开的?”
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在一众富二代面前,坦诚自己是餐厅服务生很需要勇气。
杨昕简这
招傅闻在生日会那天用过,只是傅闻不像他这么赤.裸。
但他低估了谢惟的淡定,对方没有露出任何怯意,平静地看着杨昕简,“在后厨帮忙杀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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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俞走过去拽上谢惟,在一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离开了包厢。
杨昕简见状忙追上去,跟在顾淮俞身后,“怎么了小祖宗,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走?”
顾淮俞停下来,回头去看杨昕简,表情认真,“我不喜欢你这样对我的朋友。”
杨昕简一脸无辜,看看顾淮俞,又看看谢惟,“我怎么了?小谢,我惹你生气了吗?”
不等谢惟说话,顾淮俞先一步开口,“你今天一直在冒犯他。”
杨昕简立刻露出冤枉的表情。
“怎么会?我很喜欢小谢的性格,跟我一样幽默,是不是我哪句玩笑话没开好,让你们不舒服了?”
他特别真诚地看着顾淮俞,“不管怎么说,让你跟你的朋友感到冒犯,那肯定是我的错,我检讨,我道歉,好不好?”
顾淮俞并没有轻易放过他,仍旧严肃认真,“那你跟谢惟道歉。”
“好好好。”杨昕简双手合十,对谢惟说,“对不起,我错了。”
说完他话锋一转,“不过话又说出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哪句让你不高兴了吗?我怕以后再说错,下次我一定注意。”
杨昕简像是真的不知道,诚恳地看着他俩。
顾淮俞皱了一下眉,觉得这个杨昕简真难缠。
如果他把生气的理由说出来,杨昕简肯定茶里茶气地暗戳戳说谢惟小心眼。
毕竟这种霸凌并没有摆在明面上,如果受害者反击,反而会被嘲内心敏感自卑,开不起玩笑。
一直沉默的谢惟说,“他生气你说,我们是很早认识的朋友。”
杨昕简懵了一下,一时没理解谢惟这话的意思,“什么?”
顾淮俞反应过来了,昂着下巴附和,“我跟小谢认识还没有两个月,不是很早认识的朋友,你记错我们认识的日子了。”
顾淮俞这番话让杨昕简幻视,某个前任因为他忘了恋爱一百天纪念日,而跟他大发脾气。
他很不理解,“这……很重要吗?”
他怀疑眼前俩是故意找茬,但他没证据。
“当然。”
“当然。”
顾淮俞跟谢惟同时回答。
听着他俩斩钉截铁地回答,杨昕简的眼神瞬间变得很复杂,脱口而出,“你俩在谈恋爱吗?”
不然怎么把相识的日子记这么清楚?
这节奏是要过恋爱百天纪念日。
顾淮俞毫不心虚,铿锵有力地说,“这是尊重的问题,我尊重跟小谢的友谊。”
杨昕简觉得这两
() 个人氛围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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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是怕谢惟当自己的弟夫。
杨昕简忽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本来他带谢惟来这里,一是探探对方的底,二是为了打压,让谢惟明白,顾淮俞不是一个他能欺骗的对象。
“我错了。”杨昕简再次痛快道歉。
他赔着笑脸,“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你就这么生气地回去了,你哥知道后肯定会宰了我。”
顾淮俞不得不维护傅闻,“我哥不会,他脾气很好。”
杨昕简可弱小无助又可怜,“要是他知道我惹你生气了,他一定会的,谁让你是他亲弟弟,求求你了小俞。”
顾淮俞缓和脸色,平静地说,“我不生气了。”
“不生气就好,走吧,我带你们去骑马,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不去玩玩说不过去。”杨昕简知道了顾淮俞的软肋,故意说,“就算你不去,小谢不想去吗?”
顾淮俞侧头问谢惟,“你想去吗?”
杨昕简跟着看过去,他一向能屈能伸,眼睛带着几分央求,“小谢。”
谢惟却一点面子都不给,“不想。”
杨昕简也不生气,进一步诱惑,“我刚听员工说,前几天一匹母马产了崽,小俞,你不想看看小马?小谢,你以前不是挤马奶的,就不想过去再试试?”
不得不说,顾淮俞被诱惑到了。
倒不是被小马诱惑,而是恶趣味地想看谢惟挤马奶。
他还没见过挤奶工小谢呢。
顾淮俞眼睛闪烁着细碎的光,笑盈盈去看谢惟。
谢惟在顾淮俞看过来那刻,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表情一片静默,像是在无奈。
论一只猫的好奇心到底有多重?
当然是能有多重就有多重。
捏住顾淮俞好奇七寸的杨昕简,成功将人领到了马场。
杨昕简没有撒谎,前几天真的有母马在马房生产,生下一匹深棕色的小马驹。
小马到现在还没有学会睁眼,羸弱地窝在干草堆里,仰头含着骑师手里的奶瓶。
顾淮俞站在栏杆外,看着那匹小马欲欲跃试,他也想喂小马喝奶。
杨昕简皱眉,“母马呢?”
负责管理马场的经理说,“母马产后有了炎症,兽医建议跟小马隔离几天。”
听到兽医,杨昕简又想起谢惟之前说自己治死一头猪的冷笑话,嘴角扯了扯,然后朝顾淮俞看去。
见对方的注意力全在小马身上,已经忘了最初的目的,杨昕简舒了一口气。
他真怕这小祖宗生气直接走了,到时候他不好跟傅闻交代。
看完还在吃奶的小马驹,杨昕简顺势带他们去室外的马场,还让人牵了两匹马出来。
“小俞不会骑马吧?”杨昕简说,“我让骑师教你,这些马性格都很温顺,你别
() 怕,慢慢地学。”
顾淮俞摸着马背,转过头,“我让小谢教我吧,他会骑马。”
“会骑不一定会教,还是骑师专业一些。”杨昕简笑着对谢惟说,“小谢抽烟吗?”
他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向谢惟,“要不要来一根?”
顾淮俞闻言,急声说,“他不抽烟。”
杨昕简摇着头,半认真半玩笑地调侃,“你怎么跟个管家婆似的,人家抽一根烟都你要管,是不是小谢?”
谢惟:“不是。”
杨昕简:……
“好好。”杨昕简将烟放回烟盒,向他俩投降,“今天我也做一回好男人,不抽了,一根都不抽了。”
顾淮俞在骑师的帮助下,翻上了马背,骑师帮他捉着缰绳。
杨昕简给骑师使了一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牵着顾淮俞朝前走。
谢惟刚要跟上去,杨昕简笑呵呵地堵在他面前,“小谢,我们聊聊?”
顾淮俞扭身去看谢惟,就见他跟杨昕简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谈什么。
谢惟面色仍旧淡淡的,而杨昕简则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