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俞被亲的大脑缺氧,谢惟放开他时,他意识迷蒙,表情空白。
谢惟问,“知道怎么做吗?”
顾淮俞努力睁着眼睛去看谢惟,在意识到他这话什么意思后,意识瞬间回笼。
他先是矜持地点了一下头,又藏不住心事似的炫耀,“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顾淮俞看过很多这方面的小说漫画,理论知识丰富,什么姿势他都懂。
看着顾淮俞那张迫不及待表现的脸,就跟课堂上知道答案,把手举得高高,想吸引老师注意的小朋友没什么两样。
谢惟表情平静地哦了一声,“既然你都会,那今天就算了。”
顾淮俞顿时像吃到了一颗苦杏仁,瘪起了嘴巴,漂亮的眼睛染上几分幽怨。
谢惟唇角弯起,撩开顾淮俞的衣摆,然后推了上去。
在顾淮俞看过来时,谢惟什么都没有说,吻住那层薄薄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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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俞理论知识丰富,但实践经验为零,等事情真地发生时只有很生涩的反应。
他趴在谢惟的身上,脑袋磕着谢惟的肩头,呼吸急促,喉咙发出黏糊糊的声音。
身体一点点紧绷起来,绷成一个临界点又骤然软下来,仿佛一方湿漉漉的水草,缠在谢惟身上,打湿的眼睫发着颤。
谢惟的手放在顾淮俞光滑白皙的后颈,安抚一只春天的馋猫似的,一下一下抚摸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淮俞情绪平复下来,气息稳定,他这才仰起头。
那张脸泛着潮红,湿漉漉的眼睛让瞳仁比往日更加漆黑明亮。
原来只是这样也很舒服。
顾淮俞心想。
“你要试试吗?”他看着谢惟,有种不谙世事的坦诚,“我也可以帮你的。”
谢惟因他这坦率的直白,眉心跳了一下,别开视线,说,“不用。”
“为什么?”顾淮俞似乎不解,“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谢惟面无表情地说,“它睡着了,不方便。”
顾淮俞懵了一下,忍不住低下头看过去,“这不是醒着呢?”
“而且……”看了好一会儿顾淮俞小声说,“好大。”
谢惟突然捏住顾淮俞的嘴,让这张过分直白的嘴说不了话。
他抬起顾淮俞的下巴,低下头,在顾淮俞露出雪白的脖颈咬了上去。
不疼,但很痒。
顾淮俞瑟缩了一下,眼睛有了轻快而明亮的笑意,他含糊不清地叫谢惟的名字。
谢惟脑袋偏斜,侧眸去看顾淮俞,然后听到他问,“你为什么要忍着,我又不是不同意。”
谢惟淡声说,“不到时候。”
顾淮俞狠狠地皱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等我从小顾变成老顾,或者老老顾?”
没想到,谢惟还真‘嗯’了一声,“我喜欢啃老一点的白菜。”
顾淮俞:“你不
是牙口软,吃不了硬食?”
谢惟:“有时候也喜欢崩牙的感觉。”
顾淮俞被噎住似的,忍不住嘟囔,“难怪你做不了主角攻,我要是跟商延他们谈恋爱时说这些话,他们肯定立刻就扑过来了……”
不等顾淮俞说完,谢惟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
顾淮俞瞪着他,“你打我干什么?”
“手它有自己的想法。”谢惟把打顾淮俞的那只手伸出来,“你问它。”
顾淮俞盯着那只手,几秒后生气地说,“我问了,它说就是你让打的。”
谢惟:“我也问你的屁股了,它说自己想被打。”
顾淮俞:“你才想被打!”
谢惟没说话,摸上了顾淮俞的腰线。
顾淮俞像被戳中七寸的蛇,立刻软下来,趴在谢惟耳边,忍不住用鼻尖蹭他。
谢惟似乎喜欢顾淮俞这种不自觉的亲昵小动作,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摸上顾淮俞。
顾淮俞大脑混混沌沌,手抓在谢惟肩上,将他丝质的衬衫抓皱了。
衣服是顾淮俞给谢惟买的,他自己也有一件,不过颜色不同,号码也小了一些。
顾淮俞腰腹紧绷,张着红润的唇急促呼吸,他闭了一下眼睛,情不自禁凑近谢惟。
“谢惟。”顾淮俞说,“我想你亲亲我。”
话音刚落,谢惟用另一只手勾住他的下颌,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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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T.W周年晚宴那天,顾淮俞按小说里描写的那样,穿了一套中规中矩的西装,与赵晨阳从公司一块坐车去了T.M总部。
宴会就在总部的顶楼,虽然来了不少明星,但没有走红毯的环节,内部安保十分严格,没有请柬不让进入。
严觉明给顾淮俞的请柬,写着他跟赵晨阳的名字。
车子停到T.M公司楼下,顾淮俞急忙从内车走下来。
赵晨阳知道顾淮俞晕车的毛病,走过来,“没事吧?”
顾淮俞吹着寒风缓了一会儿,才勉强冲赵晨阳笑了笑,“没事。”
“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医生。”赵晨阳看着顾淮俞苍白的脸色,压低声音,“你要去看看吗,我可以帮你约时间?”
他说的是心理医生,顾淮俞晕车属于心理疾病,在这个世界的父母没出车祸前,他对车没有任何恐惧。
顾淮俞眼睫动了一下,轻声说,“不用了。”
赵晨阳没有再劝,“那进去吧。”
顾淮俞应了一声,跟赵晨阳一起踩着铺有红毯的台阶,进了T.M公司的大厅。
大厅内设置专门通道,有专业的安保人员检查来宾的请柬。
谢惟就在其中,穿着黑色的制服,头戴同色贝雷帽,神色冷漠。
在看到顾淮俞进来时,他才掀眸看了过来,然后接过赵晨阳递来的请柬,扫了一下请柬上面的识别码。
赵晨阳似乎没认出谢惟,只是在谢惟脸上扫了一眼,扭头跟顾淮俞
说了一句,
“一会儿上去了,
见到你那个大学同学,你带我跟他打一声招呼。”
顾淮俞随口应了一句好。
在谢惟将请柬递回来时,顾淮俞先赵晨阳一步,伸手接过来。
赵晨阳并没有在意,抽回手,继续跟顾淮俞聊着严明觉。
顾淮俞只是听着,心思却没在这上面,他装作不经意似的用请柬在谢惟手背蹭了一下。
看谢惟挑了挑眉,顾淮俞这才愉悦地跟赵晨阳离开了。
现在的小谢是背景板小谢,除了顾淮俞以外,其他人都对他没有任何印象,他就像这世界的bug,凭着超弱的存在感随意在任何场景穿梭。
坐电梯直达顶楼,有专门的人将顾淮俞跟赵晨阳引进宴会厅。
赵晨阳忍不住感叹,“咱们君山传媒什么时候能像T.M这样,买下一栋大楼做总公司?”
不知道是不是被谢惟同化了,顾淮俞下意识想说,在梦里。
不过如果是谢惟在这里,他可能会说更犀利的话。
顾淮俞忍下笑意,用认真的口吻说,“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
赵晨阳看着大理石墙砖映出自己那张不再年轻的脸,心里生出一种唏嘘,“希望吧。”
等走进宴会厅,赵晨阳一扫刚才颓势,恢复了往日的八面玲珑,带着顾淮俞朝一个相熟的导演走过去。
这个导演跟T.M有过合作,这次公司周年庆把他也邀请了过来。
顾淮俞虽然是君山传媒的幕后老板,但很少出现在公开场合,导演还以为他是君山签的新人。
赵晨阳笑着,“等我们顾总想进娱乐圈了,到时候一定请你拍他的荧幕首作。”
导演又看了一眼顾淮俞,顺着赵晨阳说,“一定一定。”
导演离开后,赵晨阳用眼神指着了一个方向说,“那俩是制片人,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苏见北以前是君山传媒的艺人,他们来这里有些尴尬,但越是这样就越要笑着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顾淮俞摇摇头,“你去吧,我想去阳台透透气。”
知道顾淮俞不适应这种场合,赵晨阳没有强劝,拿了一杯香槟去找那几个制片人聊天。
顾淮俞正要一个人去前往天台透气,转过身,与站在通向单独休息室走廊的苏见北,视线相撞。
他穿着剪裁利落的衬衫、西裤,黑发抓在脑后,做了一个简单的造型,露出清冷俊朗的五官。
苏见北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目光漆黑静默,眉头压下一角,不怎么赞同顾淮俞出现在这里的样子。
顾淮俞是前任老板,T.M是现任东家,不知道有多少盯着看热闹。
但苏见北不单纯是因为这个不愿意让顾淮俞,他不希望顾淮俞出席这种场合,顾淮俞也不适合这种场合。
顾淮俞喉头动了动,隔空望着苏见北,似乎藏着很多话要说,神色黯然。
正在这时,严明觉笑着走过来,“小俞。”
顾淮俞忽然一僵,
一寸寸转过头,
挤出一个客气的笑,“好久不见。”
见他终于肯正眼看自己,严明觉笑容更加甜腻,“所以你要多见见我,见不到你,我很容易不高兴的,一不高兴就会对身边人发脾气。”
这话暗藏着威胁,顾淮俞表情一下子变得慌乱。
严明觉很满意他的表现,抬臂要揽上顾淮俞的肩。
不等他碰到顾淮俞,苏见北不动声色拉过顾淮俞,冷淡地与严明觉打了一声招呼。
严明觉的脸冷下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苏见北,“呦,你这个大忙人怎么在这里?我哥不是找你谈事,你还有时间跟前老板见面?”
这话杀伤力十足,放宫斗剧里也是很高水准的挑拨离间。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顾淮俞,他站在最佳观影位吃瓜看戏,还忍不住起哄——
打起来,打起来!
苏见北在圈里混了这么久,心理素质很强大,只是浅浅皱了一下眉,很快便反击。
“已经谈完了,你要是有事找你哥,现在可以过去了。”
这是在讽刺严明觉只是一个有事会找哥哥的小屁孩儿。
严明觉双眼冒火,怒极反笑,“我跟我哥是一家人,想见面随时可以见,倒是小俞。”
他看向顾淮俞,笑容甜蜜,“好不容易把你给盼来了,我带你去前面的休息间叙旧,记得你大学时候爱吃桃子,我专门给你空运回来一些新品种桃子。”
顾淮俞最讨厌吃桃子!
严明觉伸手去拉顾淮俞,“走吧老同学。”
顾淮俞闪躲了一下,看到严明觉变了脸色,他定在原地不敢再动,像是担心惹怒严明觉,苏见北会跟着遭殃。
苏见北挡在顾淮俞面前,对严明觉说,“我们有点事。”
严明觉从大学时就看苏见北不顺眼,现在见他在自家公司讨食儿还这么硬气,铁青着脸说,“我跟小俞先约好的,是吧,小俞?”
他警告意味颇浓地看向顾淮俞。
顾淮俞眼睫动了一下,面对严明觉的威胁他不敢说不是,只能僵硬地点头。
苏见北皱起眉,有些严厉地看着顾淮俞,语气也强硬起来,“上次的事还没有谈完,你去把赵晨阳叫过来,他不是跟你一块来的?”
苏见北从来没用过这种口气说话,顾淮俞像是被吓到,夹在这两个人之间左右为难。
实际顾淮俞心里: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严明觉不想跟苏见北浪费口舌,上前揪住顾淮俞的手,“昨天在电话里,我说追求你的事,你还没有给我答复呢。”
苏见北猛地看向严明觉。
小说里,顾淮俞最后选择跟严明觉走了。
修罗场嘛,就得适当的要让主角攻着急一下,这样才狗血好看。
顾淮俞按照小说里描写的那样,用一种硬着头皮的模样,绕过苏见北走向严明觉。
“这个我们一会儿说。”
怕苏见北听见似的,顾淮俞的声音很小,倒显得他俩在说悄悄话。
严明觉满意地笑起来,看着顾淮俞,满眼宠溺,“好,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见北抿着唇,紧盯着顾淮俞。
等顾淮俞走到严明觉身边,一个穿着制服的青年,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手里拿着一部手机说,“顾先生,有你的电话,殡仪馆打过来的。”
殡仪馆这三个字让宴会厅静下来,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顾淮俞也一副呆住的表情,怀疑似地问,“我的电话?”
对方:“嗯,那边好像很急的样子。”
说完他拿着手机转身朝外走,似乎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再把手机交给顾淮俞。
在震惊之下,一时想不起手机在哪儿是情有可原的,因此顾淮俞乖乖地跟了过去。
严明觉看着离去的顾淮俞,一时没反应过来。
走出宴会厅,顾淮俞还得演下去,如果现在破坏人设,剧情会重置,刚才发生的一切又得重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