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施很会撩,也难怪小说里的他中了这只心机小狗的圈套。
但现实里的顾淮俞很难动心,就算心动,那也是出于对狗崽子的喜爱。
这四本小说他反复看了很多遍,里面的台词跟剧情背得滚瓜烂熟,无论他们怎么撩拨勾搭他,顾淮俞都很难完全融入进去。
从卫施宿舍出来,顾淮俞伸了一个懒腰,去学校商店买了两瓶饮料。
扫码结完账,他往教室走。
学校绿化做得很好,哪怕是寒冬,校园内仍旧绿意盎然,林荫两旁栽种的异木棉开得正盛。
顾淮俞从尖塔喷泉穿行,一道人影从喷泉另一侧掠过。
隔着氤氲的水雾匆匆一瞥,顾淮俞只看见对方跟自己一样穿着校服,有着优越的身高。
顾淮俞并未当回事,走出几步后,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转过身。
那人已经下了台阶,普通的校服被挺拔宽阔的肩背撑出好看的线条,后颈白皙,枕骨突出。
很快人便消失在台阶,只能隐约看到一点浓密的黑发。
顾淮俞在原地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连忙追下台阶。
“等一下。”
“顾淮俞。”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是顾淮俞喊的,后者是远处的沈嘉阳跟他打招呼。
听到声音,那个穿着校服的高个子少年回过头。
狭长的眸、薄而凛冽的唇。
是昨天在片场见过的“破壁人”。
四目相视,“破壁人”波澜不惊,顾淮俞瞳孔微震。
他想起来了。
几个藏在大脑犄角旮旯的画面闪过,顾淮俞终于想起为什么觉得这个人眼熟。
他们俩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所学校的教务处。
开学报道那天,作为拿奖学金的特助生,顾淮俞去了一趟教务处,他进去时正巧有一个男生从里面出来。
两个人错身而过,顾淮俞着急赶下一场剧情,只用余光扫了对方一眼,就匆忙进了办公室。
虽然只是一眼,但顾淮俞的帅哥雷达太过灵敏,对这个人留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以至于在姿柏俱乐部见到他时,才会觉得对方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个人竟然能穿梭在三本小说。
顾淮俞震惊万分。
沈嘉阳走过来,一巴掌拍在顾淮俞肩上,“愣在这里什么?这饮料是给我的?”
顾淮俞回神,下意识看了一眼沈嘉阳,眼底的惊色还没完全消散。
见他神色不对,沈嘉阳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心不在焉的,生病了?”
顾淮俞随口说了一句“没事”,目光却越过沈嘉阳,看向台阶之下的……少年?
昨天他俩见面时,顾淮俞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对方也是。
只过了一个晚上,他俩年纪全都倒退,变成了十几岁少年的模样。
简直离了一个大谱。
顾淮俞对这种生活早就习惯了,但猛然看到另外一个人跟自己一样,他总觉得诡异又有点好笑。
那个假少年已经收回目光走了,似乎并不认识他。
“你在看谁呢?”沈嘉阳顺着顾淮俞的目光看去,挑挑眉,“那不是谢惟吗,你认识他?”
谢惟?
昨天对方并没有告诉他名字,顾淮俞盯着他的背影,努力把“谢惟”这两个字与他划上等号。
“我不认识他。”顾淮俞开口问沈嘉阳,“你怎么认识的?”
沈嘉阳没多想,大喇喇说,“我们以前一个学校,还是同班同学,他学习很好,不过听说家里条件不怎么样。”
顾淮俞一听这话笑了,这个谢惟怎么回事,每个身份都好穷。
觉得自己这样嘲笑“战友”不好,顾淮俞收敛了笑容,抱着一丝侥幸问,“你确定是他吗?就一个背影,你能认出他是谢惟?”
沈嘉阳:“整个学校,一股子书呆子气的人找不到第三个,一个你,一个他,我怎么可能认错?”
顾淮俞怀疑自己听到的,“书呆子气?他?”
顾淮俞不否认自己这个身份有书呆子气,厚刘海、丑眼镜、宽大校服,这一套组合下来,他很难不呆气。
但说谢惟是书呆子,顾淮俞觉得沈嘉阳的眼神可能有点问题。
“他这样还不叫呆?”沈嘉阳被风吹得嘴唇都紫了,他缩着脖子说,“冻死了,走走,回教室。”
顾淮俞回头望向谢惟,眼底带着探究。
沈嘉阳实在不想站在风口吹成腊肉,拽上顾淮俞朝教室的方向冲。
顾淮俞对谢惟的好奇心只增不减,回教室后问了沈嘉阳不少有关谢惟的事。
沈嘉阳:“我跟他不熟,他在班里存在感特低,要不是今天见到他,我都忘了班里还有这么一号人。”
顾淮俞:“学习好还存在感低?”
“谁说不是呢?”沈嘉阳拧着眉头认真想了想,“但除了学习,我对他真没其他印象了。我好像都没跟他说过话,也是奇怪了。”
顾淮俞隐约抓到了一些关键的点,但又一时无法想透彻。
沉思片刻,他问沈嘉阳,“你有他以前的照片吗?”
沈嘉阳睨了一眼顾淮俞,“你要他照片干什么?”
顾淮俞:“有吗?”
沈嘉阳:“有吧,全班毕业照上应该有他,你等等我在相册找一下。”
他的相册都是跟好朋友的合照,压根没有班级大合照,沈嘉阳在微信上跟另一个同学要了一张。
对方纳闷:要毕业照干什么?
沈嘉阳:想看看谢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