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依稀记得,这人的性子不太好,所以先对他笑了笑。
尧笑却噗嗤又笑了:“你怎么还是这样,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笑。”
“嘿嘿。”林青竹挠了挠侧脸。
荷包蛋也爬出来,看着这个陌生人。
“算了,一起走吧。”尧笑摇摇头。
他走在最前,林青竹在他旁边,自然而然也走在了前面。
过了片刻,尧笑似平静道:“还未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以前我说你大道无望,不如早做打算,现在看来是我狭隘了。时移世易,反倒是当初在小骊峰针锋相对的人,远远不如你了。”
林青竹只说:“只是侥幸而已。”
“你也不用过于自谦,我们在镜壁外看得清清楚楚,林青竹,我是真心佩服你。”
其他附属家族的人虽和林青竹勉强有个系出同门的情分,却不像尧笑那样有交情,所以只在旁边倾听,但脸上都带着从未有过的温和笑意。
他们中有不少同是小骊峰出身的,很多还是同在出云岭的人,林青竹一张张面孔看过去,恍惚认了出来。
见林青竹看向他们,皆是眼睛一亮:
“是啊,青竹,你已经元婴了,当真是天赋奇绝。”
“以后若你有空,可愿与我们结伴游玩?”
“我也有许多问题想要请教你。”
“太清新开了个历练之所,听说很不错。”
体贴自然,亲切热情,隐隐簇拥着他。
林青竹已经想走了。
荷包蛋也爬回了衣襟,它还理解不了太多人话,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在它旁边说话,和一百只鸭子在叫是一样的。
不过幸好很快就能分开,他们从大道走上楼阁,这次前千的封榜弟子被安排在最上的第九层,其他名次依序而落,只是跟着家族宗门来见世面的人,最多坐在第二层。
朱红的檐廊繁复交错,从这能看见外面波澜的江水,很美的景色,但是却不能尽情欣赏。
终于到了分叉口,林青竹心里轻松下来,以为终于要完了,就开口跟尧笑道别。
其他以为能跟着他上去的人不由失望,过了这么多年,怎么林青竹还是这么油盐不进,听话只听表面意思,也不知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叫人心里恼恨得很。
林青竹看懂了他们的表情,但只当做不知道,道完别后,准备离开。
但此时,他们旁边隔了一道水堑的檐廊上,却忽然生出一阵骚动。
他转眼看去,却看见一群年轻的林家子弟,穿着家族衣袍,佩着家族玉佩,意气风发,也正从旁环绕而上。
其中却有一人,直直地盯着他,面色大变。
他身后还带着两人,也是林青竹曾经的故人,同是小骊峰出身,以并列第一的成绩进入林家的双子,庄蔺和庄芸。
庄蔺庄芸也是齐齐一愣,根本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他,但是他们两人,却都比不上前面那人给林青竹的印象深刻。
或者在林家除了林如晦、林清笃和林采繁,林青竹记得最深的,就是他。
林眠。
“林青竹!”林眠见到他快步朝前,几乎失去理智,“你终于出来了,林采繁在哪里?告诉我,她最后去了哪里?!”
“林眠,不可!”其他人想拉住他,但林眠已然在廊边一跃而起,再抓不住了。
直冲着林青竹就要来,就要抓住他。
但他最终没能靠近。
林青竹抬手,多余术法未用,只封住了面前空间,林眠便不得寸进。
“管好你的手,”他平静的说,“林采繁已经离开林家,跟我也没有了丝毫关系,再来纠缠我,就废了你。”
在这之前,林眠已经给他投了几百封传讯玉简,全是要见林采繁。
林眠在半空爆发全身真元,想挣脱林青竹桎梏,直至经脉迸裂鲜血,却无法撼动分毫。
但他喘着气闷吼着,即使狼狈至此,也不愿求饶,只直直地盯着他。
其他林家子弟也没有为他求情。
旁边人眼见一幕,终于亲身感受到了林青竹的可怕之处,他于神宫面对一干化神尚且有余力反击,战场上游刃有余,可想而知根基威压已然到了何等巅峰造极的地步,压制金丹,就像压制一个三岁顽童,称得上一句准化神真君了。
铺天盖地威压袭来,没有丝毫留情。
林眠全身震痛,这才真真正正明白,这人与他,已经拉开了鸿沟般的差距。
仅仅二十年。
他被威压重重摔了出去,砸在对面的门墙上,砸到了地上。
恍惚间,像极了多年前自高处砸下的蹴鞠球。
只是这一次落地的,不再是磨损的蹴鞠球,也不再是满地散落,只求自证的破烂,而是实实在在的林眠的血肉之躯。
林青竹没有快意,也没有多余的感慨,他手下留情没有怎么样林眠,吃了丹药养几天就能好。
非必要,他不想杀人。
不再管其他人,林青竹抬步上了楼阁,继续朝前走。
只是在长廊尽头,他看见了几个身着白袍,手拿罗盘,不知等了他多久的神盟弟子。
“大人已经回返,还请一见。”!